方有才问:“诸兄何以知道他家之事?”
孙子岷四人含笑转顾刘兄。
刘彦放下酒碗,夹菜说:“先填饱肚子,稍后再谈。”
在他领头下,众人纷纷动快,谈聊别的事。
那小双哥给曹四打了一坛酒,包两只烧鸭,转头到后房见娘子,学说‘陶青之言’。
与此同时,刘彦也对方有才讲起‘宋二之事’。
说到最后,指出:“这家酒肆女主人也是宋二同伙,当夜府君令县城皇拘许氏之魂问罪,她身上之病,应该是阴司对其用刑所致。”
方有才解了疑惑,敬佩道:“刘兄明察秋毫,洞悉人心,及时上告,止住一场谋杀。实乃仁义之举。”
刘彦端酒笑道:“不过寻常小事而已,不知方兄因何杀人?”
随他询问,众目皆看方生。
方有才一叹,正要与他们说自己杀人之因……
这时伙计小双哥回到店内,身后跟着主人许氏、小娘子巧儿。
巧儿扶着嫂子,其嫂一脸病白,脖颈和手腕显露鞭打的痕迹,呈紫黑色,一条条颇为瘆人。
这还只是露在外面的,衣裳内有更多鞭打之伤,全身上下共有一百零八道。
因为当夜县城皇查数其罪后,命狱司阴差,打了她一百零八鞭。
当时许氏只是轻微吃痛,但到还魂醒来时,才知痛不欲生!
仿佛有条无形的鞭子,无时无刻不断在身上抽打。
请郎中来治,也无从下药。
这两日她茶饭都吃不下,一日掉下七八斤肉,多次想死。
小姑子巧儿便劝嫂子忍忍,自己就是卖身,也要给她请来良医,医好她的病。
许氏听了姑子之言,哭着把‘自己与宋二商计谋害她,遭城皇问罪’如实相告。
小姑子却说:“我早已知道,不怪嫂子了,过两日我便去城皇庙上香,祈求城皇爷饶恕嫂子。”
许氏跪地给她磕头,赌誓‘再有害你之心,便不得好死’。
刚才小双哥在后房转述‘陶青的话’。
姑嫂二人各有猜想,怀疑‘那几位相公之中有神人’,于是前来请罪,求神明饶恕。
此时,姑嫂进店内,二话不说齐齐跪地,小双哥站旁看着。
孙子岷等人相视,刘彦也不明知故问,只问许氏:“害人之心可还在?”
那妇人落泪叩头,仰面道:“奴家怎敢留它,请上神明察!”
小姑子巧儿跟着说:“求乞上神饶过嫂子,巧儿愿为奴为婢。”
刘彦请起这对姑嫂,让小双哥搬个凳子来。
说:“我非是神人,当日说要买下巧儿,不过是试探你家嫂嫂。”
“杀人害命只在一念之间,许娘子生此恶念,方招来恶果。”
“我不能与你去疾,但能教你止痛。”
“你且坐下,容我一探心窍,看你歹心是否还在。”
许氏尊听坐下对面,眼眸有些慌张又好奇。
刘彦从手腕摘下‘上官女’,使其变化成银针,刺探这妇人心窍,就如昔日给潘子逑诊断一般。
针尖一点文光刺入她心窍,许氏陡然感到心中有光亮,周身疼痛都消退不少,颇为舒畅。
片刻后,刘彦收银针入袖,道:“可喜可贺,娘子坏心全无,尽是悔改之念。你只需秉持悔念,不出百日,病可自愈。”
巧儿顺嘴问道:“可是此病疼人,不等病好,嫂子就活活痛杀。”
刘彦笑颜说:“想不疼也容易,你少干活,让她多干活。劳其筋骨,乏累其身,便能抵消身上的阴伤。”
“许娘子若不信,便噼柴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