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慎直直提刀闯进惠仁宫把钟贵妃劫持了,拿着自己查出来的花名册,把一应参与作案的所有宫女太监传唤过来,乌压压一片,他全砍了!
而钟贵妃本人,更是被他名符其实的‘碎尸万段’......亲眼目睹此景的二皇子当场疯了,而做完这一切的穆慎,亦如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束手就擒。
......
月余,圣上病愈,而收押着穆慎的宗人府,却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大皇子殁。
两位最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双双折损,谁人之过?天子龙颜大怒,朝中人人自危,清算从宫中漫延到世家......
吕太傅身为皇子师,却不能阻止两位皇子祸起萧墙,难辞其咎,上折子自请归田,圣上准了。
吕老的前半生可谓顺风顺水,夫妻恩爱,仕途享通,却在不惑之年厄运连连:无奈致仕后,发妻又不幸早逝,他从此学医,开始了闲云野鹤般的游历生活。
他虽因困顿多年的心魔作祟,为柏常治病,并收他为学生,但也只是授经讲义,至于一切谋生俗事,从不过问。
柏常其实很早的时候就懂得把打到的猎物拿去镇上换银子了,有时懒得下山,他也会把完整的兽皮剥下来晒干,集多了再一起拿到城里去卖。
四年前,机缘巧合下,他跟江湖上专走暗镖的明镜堂副堂主丘航不打不相识,便干起了兼职镖师的活——既可以出远门见世面,又可以赚银子。
明镜堂亦正亦邪,黑白两道通吃,不单在大穆,亦活跃于周边诸国,接的镖千奇百怪:给海盗运过军火,亦替受困的鲁国王子送过玉玺。
只是他们行踪不定,真正的堂主姓甚名谁,至今无人知晓。
当然,大宗镖单不是时时有的,若是密信等贵重又不显眼的镖货,则不用镖队,直接由各分堂的堂主亲点的‘无名镖师’护送。
无名镖师亦称独鹰,易名易容单独行动,来去自由,柏常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很小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对武艺有种天生的超凡领悟能力。在元安寺,那些武僧的所有招式,他都能一学就会;甚至因为跟兽类打斗多了,不知不觉间,他就把猛兽的那种原始又实用的扑、掀、闪等动作融入其中。
后来行走于江湖,与高手过招无数,无论是刀剑还是枪棍,只要看过,他都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当丘航邀请他正式加入明镜堂时,柏常婉拒了,因为就算他赚再多的银子,在李家面前,都算不上出人头地。
那一家子龌龊小人太恶心了,娘亲不得己避到了山郊,难道他亦要避他们一辈子?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报复豪商富贾的有力手段不是跟他们拼银两的多寡,而是身居高位,找个由头将他们抄家灭族。
起初,柏常是准备发挥自己的特长,走武举的路子的,不过,当他跟吕老说起这个念头时,只得到一句:
“自古以来,被文臣整死的武将不知凡几,但被武将打伤的文臣却没有几个。”
柏常:“......”纵观历史,还真是如此。
于是,他开了木白斋,后来又买了几家商铺,盈收渐丰,便不再接镖单了,边经营生意边研读诗书,准备科考。
关于两位皇子的殒没原委,民间鲜有人知,就算是朝中老臣,亦是讳莫如深。
柏常那天听了吕老的详陈细说,当年的血腥场面仿若就呈现的眼前:他似乎能感同身受大皇子的那种悲愤与暴怒,若是易位而处,他自己怕是也会做出同样玉石俱焚的事来!
他更理解吕老曾经说的‘自古以来,被文臣整死的武将不知凡几,但被武将打伤的文臣却没有几个。’这句话的含义。
一场难得的师生茶话会,令柏常产生一股莫名郁意,久久不得散去。
待他终于想起,要问问师父,自己先前那些似是要‘旧疾发作’的病症,可有药方可治时,吕老正在药房里翻着古书,自顾无暇地挥手把他撵了:
“只不过是阳气过盛的征象,不是什么大病,成年男子,七情六欲皆为人之伦常,可娶妻纳妾,亦可运气调息,是疏是抑,你自己看着办。只是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情动之时怕是要激烈难奈些罢了,习惯就好。”
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