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回师尊撞到她,不仅没有安抚,还冷漠无情的直接走了。她瞬间觉得好悲伤好难过,自己就是被老父亲遗弃的小孩。
“好了好了,七七莫要哭。”初六扯袖子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师尊肯定是想起重要的事才慌忙走了,不然不会忘记哄你的。”
“是啊,师尊最疼你们了,又怎会不哄你呢?必然有紧急的事牵制住了他。”林西顺着初六的话哄了几句。
“真……真的吗?”初七到底还是小孩子,别人稍微说几句她便听信了。当下止住眼泪,有些茫然地反问。
“当然是真的呀。七七,我们再去给师姐挑些果子吧,掉在地上的就不要了。”初六牵起初七的手,带着她离开了。
想着两个孩子刚才的话,林西觉得自己实在太粗心大意了。
居然专注于与少年对招,完全忽视旁边的师尊。师尊此番来,想必是准备授她剑术,也不知来了多久?待了多久?看了多少?想必最后少年将她扑倒也全然看到了。
虽说自己与玉成是众所周知的双修道侣,亲密些也合理,看到了也无妨。她也不会多此一举地去解释什么。可是自己忽视人的行为,未免有些太失仪太不知礼数了。
“哎呀!方才原来殿首过来了呀……我与姐姐练剑太专心,完全没有注意到呢。”少年也恍若大梦初醒,自责道:“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早点注意到就好了,就可以提醒姐姐了。殿首来寻姐姐,应当是有什么事要与你说吧,姐姐要去找他吗?不过……他没有等姐姐结束演练,也没有中途出声打断,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姐姐也可以不必找他。”
“……”
她为什么觉得少年的话有种茶茶的感觉。
少年话虽如此,但林西还是准备去寻师尊。
并非为此事,是近几日旧事入梦,让她觉得惊奇又怪异。刚好师尊有一丝灵力留在自己体内,可以去问问近来身体是否发生异样。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你回去吧。”
“姐姐累了吗?那便好好休息吧。应当是今日用剑过度的缘故,以后还需适量。”听到林西想休息,少年也没有强留下,柔声劝诫几句便乖顺离开了。
打发走他,林西离开小院前往师尊住处。
师尊那儿依旧清寂,唯有鸟语,不闻人声。若非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屋内陈设,都要怀疑这里根本不住人。
既然门是敞开的,那里面应当也有人。
“师尊,弟子林西有事求见。”
“别过来……”
她靠近门口时,听到里面传出虚弱的一声。
声音确实是师尊的,但是语气状态却有些不同,十分无力病恹,似乎在强撑着回答她。
“师尊您怎么了?”
“无事,你先别进来……嘶……”
里面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听这状态,已经不仅是病恹了,好像还同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师尊……”林西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问,“需要弟子找药修来帮您看看吗?”
“不必,找他们也没用……”因为疼痛,他的声音些微颤抖,“旧疾复发,不碍事的。西儿,你先回去吧……过会儿再来寻为师可好?”
林西自然是应允的,只是看师尊状态仍有些担心,“师尊,您真的没事吗?”
“无妨,多年顽疾,习惯了……你先回去吧。”
“是。”既然师尊申令再三,她也不必过多逗留。
况且他已说是多年顽疾,应当不会伤及性命,多休息一下或许会缓解许多。现如今她能做的,就是离开这儿,不打扰他休息。
归去途中,偶遇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站定施礼,出声道:“冀铭师兄。”
因为之前大殿上,他指认她堕魔的事仍历历在目,林西心中难免对他怀有芥蒂。不想与之多接触,简单招呼后准备错开道返回住处。
他却说:“林西,我在等你。”
“师兄何事?”
“要事,危及你我性命之事,危及岛上众生性命之事。”
“若是师兄还坚持认为我已堕魔,便不必多说了,有关此事,直接寻殿首殿宗即可。若已堕魔,我自认死罪,无话可说;若非堕魔,还请师兄说明真相,还我清白。”
他摇摇头,“你自然……自然从未堕魔……”
林西微讶,抬头望向他。
只见冀铭神色平静,目中却隐隐透出凄楚,是对即将要发生之事无可奈何的决然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