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感觉很陌生,对你所说的事情全无印象,而且我的性格与你描述的大相径庭。所以我猜测……”
“姐姐是说我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能认错吗?还是你觉得我只顾皮囊不看内里?”不待她说完,少年便出声打断。很显然,这次他真的生气了,开口的语气十分呛人,“你我相识数载,亲密无间,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你,我比谁都清楚!你以为我是你吗?连自己的双修道侣都分不清楚!你被人夺舍?你夺舍别人的身体?呵!若真有,我岂会看不出来?对我感觉很陌生?对我所说的事全无印象?我……我简直要被你活活气死!我我……”
他扒拉扒拉自己的衣服,重新穿戴好,“不要和你睡了,你说话真伤人,都不管我会不会伤心的……接下来的几天都不想再理你。”说完,走下床,准备离去。
林西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个猜测能起此效果,倒觉得有些意外之喜。毕竟一直没想到法子怎么将这尊佛请下床,此时他竟自请离去,解她心头之患,自然高兴。
“记得把门带上。”
或许是她开口的语气泄露一丝欣喜,更加将他触怒,愤愤地“哼”了一声,出门时很大力地将门甩上,一声巨响惊得树上栖息的乌鸦吱哇乱叫。
见他离去,林西躺在床上,心中倒无几分愧疚,只是奇怪自己究竟是因何而失忆——
记得初次醒来,便是在这个房间,这张榻上。
那时守在她榻边的是两个奶娃娃。因为年岁太小,也辨不出男女,只觉着长得白胖白胖的,像两只糯米团子。
小奶团们似乎很困了,一个把头埋在臂腕里呼呼大睡,只露出毛茸茸的扎着小髻的后脑勺;另一个用手肘托着脑袋强撑着,但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随时都有砸向床面的风险,而且口水顺着胳膊不停地往下流,已经浸湿了小片床褥。
这般模样,瞧着可爱又可怜。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想把奶团强杵着的胳膊放下来,免得他口水顺着胳膊不停地流,浸湿整张床铺。可刚碰到对方衣料,小奶团便醒了,睁着一双带着雾气的大眼睛,迷惘地望向她,似乎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林西问道:“醒了?”
声音不大,却对他如惊雷炸顶,小奶团身子微微一震,忙甩甩脑袋,又揉揉眼睛,待看清楚眼前人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往床上爬,似要往她怀里钻。
哭声惊醒了另一个小奶团,他瞧见她先一愣随即也哭了起来,还边哭边说:“呜呜呜,师姐呜呜呜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师姐……担心死我们了呜呜呜,师姐,我们好怕你出事啊……我,我们在这里守了你好久,你一直都不醒,我们好怕呀呜呜呜……”
师姐?林西对这一称呼略感疑惑。
不过,这称呼倒也让她安心许多,幸好不是“娘亲”之类的称呼。
她失忆了。
从醒来看到这两只糯米团子开始就怀疑他们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还好,一切并非她猜测的那样,只是师姐罢了。
只是……“是什么师姐?”不由轻声发问。
“师姐,你怎么了?”奶团们怔怔地望着她,似乎不解她这一反应。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好像……失忆了?”
“失忆?”他们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师姐,怎么会这样?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