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京墨无语凝噎。
她一个母胎单身了快二十年的单身狗,穿书一次,当场被人拒绝也就算了,还即将家破人亡??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芸京墨不想说话,她再次翻过身,拿被子蒙住了脑袋。
“小姐……”枳香期期艾艾。
芸京墨思考人生,把各路神佛都拉过来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就想问问为什么是她!
这时,栖云小院里又响起了脚步声。
芸京墨动了动,人还没钻出被子,来人已轻声推门进来了。
“小姐醒了?”木香压低了声音,环视四周。
芸京墨房中两个丫鬟,木香稍微年长,人也更稳重。
见床上人动了,又靠近低声道:
“可巧小姐醒了,老爷今日就该回来了。”
芸京墨钻出被子。
木香道:“小姐现在要起身吗?要不还是再躺一会儿,等老爷回来,我们自去说?”
深秋时节在莲池里泡了一遭,显然是受了寒。再加上可能是原主本身体质不太好,又因为被当众拒绝的事情失了心神,这才昏迷了两三天。
“不用了,躺好久了,我想起来活动活动。”
芸京墨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还不了解,她需要尽快融入这个世界。
原主幼时丧母,父亲芸志行没有再续弦,他爱重这个女儿,养得极好。
这两日是因为外出公务不在城中,所以并不知道女儿做的这件荒唐事,下人们也不敢上报。
芸京墨揉了揉太阳穴,喝净了碗里的药,又食了蜜饯,这才起身让枳香和木香给她穿上了衣服。
她清了清嗓子,自觉已无大碍。
到底是现代人,平时感冒发烧吃着药,也不能落下学业工作。落个水,还不至于没有起床的意志。
“我就在府里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
实则是芸京墨想要熟悉一下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但又不好让贴身丫鬟见着自家小姐犄角旮旯地四处探索。
毕竟丫鬟都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万一出点什么纰漏,这两个人一定是第一个发现的。
芸京墨走出栖云小院,凭借着书中寥寥几笔的记忆,沿着石子路慢慢向前走。
留在房中的枳香和木香收拾着药罐准备去清洗。
木香端起药碗,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枳香:“小姐今日醒了,你可让人去告诉回春堂了?”
当日小姐在宴会上失足落水,众人惊呼之下,还是小祁大夫反应最快,当即跳下水救人。
到底是医者,又因为此事多少和他有些干系,所以这几天芸京墨的药方诊断,都是他在负责。
祁铭之医术高超,能做到这一步,原本对他有些怨气的枳香也无话可说。
但是,那得是在小姐昏迷不醒的时候!
经此提醒,枳香一下子慌了:“啊!”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正该是祁铭之过来给小姐诊脉的时候了!
枳香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跑。
小姐那日已经伤心成那样了,现在刚刚清醒,绝对不可以见那个人!!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芸京墨穿过一片修剪得当的水竹,从凉亭路过汀兰水榭,正左右观望,感慨着古代富庶之家的生活时,在拱形门前的草丛里遇到了一个小童。
芸京墨家中没有弟弟妹妹,这个小童约莫八九岁,扎着两个小发包,长得圆润可爱,手里还捏着一株叶子狭长的草,正一脸满足地回头冲着拱形门边跑边笑。
“先生,看!我找到了一株夏枯草!”
芸京墨循声望去,只见小童举着那株药草往前递了过去。
“既思,在别家院不可随意攀折草木,之前刚刚教过你的。”
说话的是一名男子,声音清润明朗,一句不轻不重的训斥,竟让芸京墨无端听出了一丝“公子如玉”的遐想。
她不禁向前走了两步。
视线边缘最先露出的是一双干净的革质靴子,而后显出纯白的衣袂,腰带系得端正,腰间坠着一只藏青色的香囊。斜跨在肩上的药箱并没有让他的身姿有一丝的歪斜,长身玉立,身姿如松。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正抚在小童的头顶,不甚温和,再往上,便是宽阔的肩膀……
许是察觉到了她直勾勾的视线,那人抬眼看了过来。
芸京墨脑子一空。
呜呼哀哉,她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人是谁——几天前刚刚在中秋宴上拒绝过她的,小祁大夫祁铭之。
两人四目相对,芸京墨如同做贼一般当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