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让你进宫来的,看到这些脏东西说不定又得做好几天噩梦,可我在这里孤身一人,没个能说话的,实在想你,想娘亲。”柔贵妃拉着何矜坐到罗汉床上坐下,“昨日哭了那一场,现下好多了,你早些回去吧,别留在这。”
何矜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褚秀……”
“罢了,这也只有你我姐妹,告诉你也无妨。你或许都忘了那次死了好些文官的死谏了。”
何矜哪敢忘?那就是谢家没落,谢幸安沦为倒霉小孩的开端啊!
“她父亲赵御史因上书求陛下处死高善,被以诬陷忠良的罪名杖杀。如今她带着当年谢御史留下的证据入宫,想着接近陛下后,将证据呈上,却一直没能得幸。”
“这丫头也是蠢,我不过帮了她一次,她就以为我是能相托付的,又知道我得宠,便求我将她引见给陛下。”
褚秀女真的是像她爹啊,头脑简单死脑筋,害人害己,还害了长姐肚子里的小娃娃。
“一切都没来得及,她就被高善捉住了。那阉人的眼线到处都是,安胎药的手脚,我也不知道是何时动的。”柔贵妃苦笑一声,但隐瞒了褚秀女送她的帕子里,夹了那些证据的事。
她要保护的太多,不能豁出命去把证据交给承顺帝,更何况她也不信皇帝能真的处置高善。
反正那块帕子留着也是祸害,早让她一把火烧净了。
“阿姐。”何矜用脑袋蹭了蹭柔贵妃的脸,满眼坚定,“你一定还会有孩子的,高善这个狗东西,一定没什么好下场的!”
何矜虽然还没能把书读完就穿了进来,但她在评论区里,看见有读者剧透过高太监的最终结局。
据说在谢幸安登上首辅之位后,把高太监整得频频落败,最终他被谢幸安砍去四肢,谢幸安命人从他身上缺了根的地方开始,每日切去一片。谢首辅还若无其事地在他对面用饭,甚至把高太监身上刚片下的肉投进古董羹里,煮熟了再让他自己吃下去。
高太监被折磨了整整三个月才死,谢幸安把他的内脏残骸都烹好了,去喂京城街头的小黑、小白和小黄。
狠归狠,变态归变态,但是真痛快啊。
当时她虽然也跟着骂过剧透的不要脸,但此情此景下,提前知道这死阉人的结局,真是大快人心。
柔贵妃一声慨叹:“就算有那一天,可也不知要到哪年哪月了,还要死多少人。”
何矜不安地扯了扯柔贵妃的袖子。
“阿矜,你不必为我担心的。我们侯府不会倒,我也不会,我信你说的,等着看高善这个阉人的下场。”
承顺帝刚从丽贵人那里看过了艳舞,正喝得醉醺醺地赶着去下一站继续荒唐,经过玉锦宫时,拿鼻子嗅了半天,突然提了一句:“这是哪儿?还挺香。”
一大股血腥味,哪里香了?
但小太监哪有胆子怀疑陛下的鼻子出了问题,只能答道:“回陛下,这是柔贵妃的玉锦宫。”
“柔贵妃?”承顺帝揉着眉心,想了半天问道,“就是那个刚刚小产的柔贵妃?”
“回陛下,正是。”
“朕进去看看。”承顺帝挥手命人放下轿辇,刚要走进去又嘱咐道,“你去,派人告诉香嫔,今儿朕不去了,让她明日再用玉兰花泡上三个时辰,朕闻着更舒心。”
“是,陛下。”
柔贵妃本来念着何矜受了惊吓,想安抚着她再小睡一会儿,在听见外头那声“陛下驾到”后,简直瞬间原地石化。
“阿矜,快,快。”柔贵妃来不及让何矜躲起来,也不容多想,她拽着何矜到梳妆台边,拿起来朱笔描着何矜脸上那些一粒粒明显变淡的红点,“阿矜,你莫怕,别怕,阿姐会保护你的。”
何矜被谢幸安的恐惧支配,觉得除了他也没谁可怕的,但柔贵妃已经吓得嘴唇发白,轻轻打着颤。
承顺帝踏进来寝殿的那一刻,何矜才把面纱戴好。柔贵妃拉着她跪伏在地上:“参见陛下!”
何矜偷偷抬头看了眼这个昏君。
承顺帝喝得大醉,脸颊泛红,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但他生得不错,身材高大,五官俊秀,在书评中曾被认定为仅次于谢幸安,位于top2的美男子。
“平身平身。”承顺帝一把将柔贵妃捞在怀里,抬着她的下巴望了好几眼就要张嘴去吻,两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揉捏着,“还是你生得好看,怎的不会跳艳舞呢?明日就给朕去学!”
白日宣淫这种事,在原书里除了何二小姐,只有这个昏君能干得出来。
“陛下。”柔贵妃不管怎么挣扎着也逃脱不了,索性带着乞求的声音说着,“陛下,臣妾的小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