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一振衣袖,怒声喝道,“你休想威吓于我!”
他话音未落,小赖子已身形极快地逼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了个药丸,又狠狠在他后颈一敲。
他不由自主将药吞了下去,呛得连声咳了起来,忙想伸手去抠出来,却哪里能够?
程尚书脸色难看起来,“掌印,温大人年轻——”
年鱼斜眼看向他,“怎么?尚书大人也想吃上一颗?”
程尚书噎住,正想说什么,那边温楚肚子忽地一声巨响,他甚至来不及行礼就捂着肚子急急往后跑去。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年鱼慢悠悠开口,“温大人年轻火气旺,本座这十全大补丸最是清热降火,正好”。
程尚书松了口气,不再多说,将年鱼往里让。
年鱼明确说出来只是泻药,倒是好办,温楚也就吃些苦头,他要是再说,真惹恼了年鱼,反倒是给温楚招祸。
……
……
刑部几人领着年鱼在帽子胡同走了一圈,果然如程尚书所说,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从清风茶馆出来后,程尚书提出请年鱼用顿便饭。
年鱼懒懒打个呵欠,“不是说这京城最好的酒楼都在帽子胡同?现在帽子胡同都封了,还去哪儿用饭去?
程尚书,倒不是本座催你,只这帽子胡同如果老是这么封着,只怕就不止是镇抚司对你有意见了”。
这帽子胡同的铺子哪家不是日进斗金?
哪家后头不站着惹不起的东家?
老是这么封着就是断那些个贵人的财路!
程尚书自然也明白,只这断案子,又是这样的大案,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两人正说着,自从被小赖子喂了药后就一直很安静的胡伟毅忽地惨嚎一声扑倒在地,翻滚起来。
年鱼咦了一声,“这青天白日的,胡同知发什么癔症?”
众人见他睁眼说瞎话,均是嘴角微抽,却谁都没有说话。
东厂和镇抚司狗咬狗,他们站着看戏就好。
“掌印,掌印饶命,掌印饶命!”
胡伟毅哀嚎着翻滚着想往年鱼身边靠,小赖子一脚踢过去,他又哀嚎着滚远了,嘴里却还在惨声叫着掌印饶命。
刑部诸人虽还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却都听得心底发寒,寒毛直竖。
胡伟毅是葛雷最得力的左右手,为人虽鲁莽暴躁,却身手了得,算是个汉子。
能让胡伟毅叫成这样,得是什么样的折磨?
明明就是一颗不起眼的药丸。
如果这样一颗药丸用在自己身上——
小赖子上前一脚踩住两头乱滚的胡伟毅,不耐呵斥,“叫什么叫?老实交代,镇抚司里谁跟葛指挥使有仇?”
胡伟毅虽然鲁莽,却也知道这样的问题不能答。
答了,东厂就有了由头把手伸进镇抚司,到时候找不找凶手,找的是什么样的“凶手”,甚至镇抚司还是不是镇抚司,都不是他们镇抚司说的算了。
他不说,小赖子也不急,赔笑道,“掌印,外面日头大,要不要把人带回东厂慢慢问?”
年鱼乜了一眼嚎得整个帽子胡同都仿佛跟着颤抖的胡伟毅,懒洋洋道,“这个案子是刑部负责,本座就不越俎代庖了”。
小赖子便道,“那掌印不如去里面坐一会?奴才瞧着有几个雅间倒还算干净”。
年鱼就笑眯眯道,“那就劳烦刑部各位大人了,本座就不作陪了”。
他既这样说了,刑部众人自然不好继续跟着,只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听胡伟毅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