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厌希想要的,是表面上的一些体面。
“允纵,就如我了解你一般,我相信你也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特别要强,也特别讲求体面;很多时候我不想把话说开,是因为我还对你有念想,还想给你机会。”
“嗯嗯。”别允纵连连点头,“我懂,老婆我都懂。”
他不仅懂,他还知道,老婆过分自立自强的行为,可以简单地概括为“不自信”。
苏厌希多数时候都是高傲自信,让人感到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唯独别允纵这个枕边人知道,老婆大人其实是个不自信、需要人细心呵护的小可怜儿。
“但是老婆,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七年的感情,不足以树立起你对我的自信吗?你就直说吧,如果有误会的话,我一定会向你解释清楚。”
和苏厌希相反,别允纵对他和老婆大人的这段关系,拥有着绝对自信。
在他看来,天下没有人比他和老婆更搭!他和苏厌希一个自由放纵,一个克制冷静;一个粗枝大叶直来直往,一个心思细腻有所保留。
一个绝对自信,一个时而不自信。
瞧瞧瞧瞧,多完美的NS极?多么绝配的情侣!
双向奔赴天作之合月老亲点,都不过于此了吧!
苏厌希态度松动,在别允纵持续不断地追问下,终于开口。
“我问你,你大学毕业那年的七月,你和——”
苏厌希话未说完,房间的门铃忽然叮咚叮咚地作响了起来。
暧昧适宜倾诉的气氛,被不合时宜的门铃声打断。别允纵当场一个暴跳如雷,骂咧咧地弹跳起身去开门。
“靠丫的,谁他娘赶在老子谈恋爱的紧要关头上按门铃啊!?”
别允纵唰啦地将门拉开,只见一个剪着BOBO短发、戴着夸张大耳环的女人,懵逼地站在门外。
两人相互愣了三两秒后,同时开口。
“你谁?”
“你谁?”
苏厌希理了理仪容,调整过心情后上前迎客:“桐姐,抱歉,忘了你说今晚要过来的。”
“我刚和导演组商讨完排戏的事儿,这不,拿着新的表来给你看嘛。”
周桐打量着眼前的高大男子,边盯边绕开对方,朝房内走。
“这……该不会就是你的男友吧?”
“男友?”别允纵冷哼,随之扬起一个得意洋洋的笑,“不是男友,是老——”
“老恋人。”
苏厌希一把捂住别允纵的嘴,顺势猜了那臭狗一脚。
相恋多年,像老夫老妻一般感情好的‘老恋人’。
“姐坐下吧,我给你倒杯水。”
苏厌希瞪别允纵一眼,再斜了斜浴室,意为:没事干你先去洗澡!
别允纵委委屈屈,低头摸了摸苏厌希的衣摆,意为:呜呜老婆,我没带衣服。
苏厌希啧声,换成用下巴指浴室方向,意为:你先去,我等会儿替你想办法。
就这样,别允纵乖乖地进了浴室,留下一个持续懵逼的周桐。
“你们这眉来眼去的干啥呢,欺负我一个单身狗是吧?”
“没什么,我催他洗澡呢。”苏厌希也在沙发上坐下,“咱们还是聊正事儿吧。排戏表有什么大变动吗?”
“没大变动。和排戏表的变动相比,还是你给我的惊吓更大。”周桐没好气地递过表单,无可奈何道,“你可真胆大啊,居然敢把男友带到剧组酒店里来?
“若都是咱剧组的人,那倒还好。但你知不知道,明天会有另一班剧组的人,要搬进这间酒店?”
“另一……?具体是哪个剧组?”
“咱们最大的金主爸爸,今年投了两部和改革开放相关的时代剧,一部是《红花》——也就是咱们;另一部是《旭日常升》,也就是明天要搬进来的那个剧组。
“他们也得在广城东口路取景,所以就近和我们住了一间酒店。”
“这样啊……”
“我们和他们啊,虽是‘同父异母’,但他们的档期和我们相近,拿到的投资和制作的班底都不比我们少或差,所以你可得长记性了,别被竞争对手的人抓到把柄。
“对了,他们那个主演和你是同校,我记得是叫……戚向安?”
苏厌希不由自主地将眉头一皱:“——戚向安?!”
虽然从未和这个戚向安深入接触,但不知为何,苏厌希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惊悚。
他有预感,这个戚向安和他之间的渊源,绝不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