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们林管事,仗着自己是个管事便逞威风,想要用三文钱直接买了人家的绣图,那不是羞辱人嘛,所以自然是谈不成了。”
林管事此时已是额际不停渗出汗珠,听到来自前方贺栖冷淡的声音:“林管事,此事真如这两人所言?”
林管事怎么可能承认,她连忙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不是,绝对不是!”
“哦?”
贺栖挑眉,吩咐手下,“把那两个说闲话的抓过来。”
林管事心下慌乱,脑中已经不停想着该如何在贺栖眼皮子底下威胁那两个说闲话的人了,却不料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说些什么胡话!”
是陈管事的声音!
果不其然,就听得那两个私底下闲话的声音慌乱响起:
“陈、陈管事!”
等贺栖手下出现时,不仅带来了那两个说闲话的,还多了个陈管事。
他看到贺栖一行人也面露惊讶,但很快便意识到这群人的身份,立刻行礼。“见过巡查。”
贺栖颔首,却没忘了正题。
“你们两人刚刚所言可是真?”
两个伙计面面相觑,不等他们说话,便听得林管事带着怒气的声音:“贺栖少爷,这两人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我刚刚想起,他们昨日做事不认真被我责罚,想必是因此心怀余恨,故意私底下散播谣言。”
她一副正气禀然模样。
“这等小人,十一坊怎能容忍,我看不如将这两个满嘴谎言的家伙打出去!”
两个伙计扑通一下,腿软跪倒在地,求饶起来。
“没有,没有啊,我们绝对没有说谎!”
“这真是我听到的,贺栖少爷,您可千万别赶我们走啊!”
贺栖眉头蹙起,林管事正要再接再厉,陈管事却在此时冒了存在感。
“难怪我回家路上听得人说,我们十一坊和那新开的店铺有仇,原来真是林管事你所做?”
她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在林管事瞪大的眼睛下,又皱起眉头来。
“林管事,本就是你赶走了人家的合作,如今又底下找些流氓混混去骚扰人家店子,这事做得可不道德。若不是你容不下人,故意出三文的价格来羞辱人,也不至于如此。”
“……”林管事气得差点没吐出口血来,这陈管事是故意在贺栖面前给她上眼药!
她慌忙看向贺栖,便见贺栖面色沉沉,“陈管事,我刚刚听到这两人说,那新开的绣坊生意很是不错,甚至还抢走了十一坊的一部分客人?”
陈管事张口,正要说话,一个猛然抬高的声音插了进来。
“贺栖少爷!”
林管事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仰着脸,痛哭流涕,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并非我心胸狭窄啊!”
贺栖:“哦?”
“我一心为十一坊,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松懈。之前听闻那赵离绣摊生意不错,绣样新奇,自是第一时间请上门来,谁料那赵离仗着自己本事,便狮子大张口,索要过多分成,若真按照她所言,那我们十一坊毫无利润,完全是在为她做事了啊!”
林管事一边哭着说,一边暗中观察贺栖神色,等看到贺栖面色松动时,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到陈管事开口。
“可这不对啊。”
陈管事一副惊讶的模样,“林管事你说那赵离贪婪,可她同我说的条件却合适的很。”
林管事有种不妙的预感,她凶狠盯着陈管事,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按住她的嘴巴。
而贺栖很是好奇。
“你这话是何意?”
陈管事拱手行礼,一本正经模样,“那日我听闻林管事和赵离谈不拢,心中十分可惜,于是又找上赵离,想和她再说说这合作的事,得知赵离说出的合作条件,深觉可行。”
“只是那赵离说林管事心胸狭窄,恐怕会出手阻挠。”
陈管事说到这,叹息了声。
“于是我和她商量,不若我出钱帮她开店,她用自己实力证明她的能力,倒是我也好拿着成绩去说服林管事……哎,林管事,你怎么翻白眼了,你怎么晕了!”
现场一片吵闹。贺栖站在人群中,看着那气得晕厥过去的林管事,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还真是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