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动作仅发生在一瞬之间。

两人视线深深相对，楚白慌了，江白呆了。

她想要掉马，前提也是得循序渐进，而不是这般猝不及防。

“抱、抱歉，你没事吧？”

楚白猛地松开环住对方细腰的右手，后退半步，捡起地上的帽子重新戴好，帽檐压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的本声不若男子装扮时的那般低沉，而是透着女生特有的柔软，不过乍一听或许听不出二者之间的相似性，但江白向来对楚白格外上心，只这一句话，就让她敏锐捕捉到了两人音色的相似之处。

江白抬手掀了掀对方的帽檐，漆黑深邃的眸中带着几分试探意味，直直望进楚白的双眼中，同样是浅棕色的瞳孔，颈侧熟悉的味道，一个出乎意料的念头在心间缓缓升起。

她道：“楚白？”

楚白的视线闪躲一瞬，随后又坚定地望过去，摇摇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刚才撞到你很抱歉，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楚白低着头匆匆离开，江白在那逐渐远离的高挑背影中，看出些许迫切逃离的狼狈。

她挑挑眉，也不知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也急忙跟了上去，她亦步亦趋跟在楚白身后，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她手中依旧拿着手机，只是屏幕界面变了，换成了通话界面。四个字的备注静静躺在数字上方——骑士先生。

楚白的来电铃声被她设置成震动，指尖感受着那不断震动的频率，她疑惑地从衣兜内掏出手机，看清了来电人，她瞳孔蓦地放大。扁平的黑色物体像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纠结地问系统：“系统，江白在跟着我吗？”

【没有哦宿主。】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指略有颤抖地划了下绿色按钮。拿着手机放在耳边，身体仍不放心地向后一转。

晚了。

系统心道。

穿着浅蓝色羽绒服的少女静静站在她不远处，手中拿着一样熟悉的物体，眼底斑驳着几道绚丽的霓虹，望过来的视线却格外平淡。

楚白瞳孔狠狠一缩，心跳都漏了半拍，路灯暖黄，人声喧嚣，她却莫名感受出几分凄冷。

“楚白？”

少女嘴唇微微张合，细柔的嗓音从听筒内传出。楚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咽了咽唾沫，却迟迟不敢应出那个字。

等了许久，江白失望地垂下眸子，轻轻叹道：“没事，先挂了吧。”

清冷的月光笼在转身离去的少女身上，路灯拉扯着脚下的影子，周围的人声散了，人影也淡了，楚白把冰凉的手机揣回兜里，泛红的双眼轻轻眨了几下，苦笑道：“系统，这算成功了吧？”

【或许。】

“嗯，那就好啊。”

楚白离去，与此同时，旁边被路灯抛弃的偏僻小巷子里，也响起一阵被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脚步声渐行渐远，从始至终都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