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断了？是不是不该杀他？”林锡明问。

“那倒不是。他大概什么也不知道，付钱给他的人也与陈家无关，这是一条雇佣链。”酒德麻衣摇头，“而且这家伙还有一口气，没死透。”

“要把他带走么？”

“就留这吧。打扫的人已经在路上了。”酒德麻衣转身和林锡明一起握住伞柄，“和你的朋友说过再见了？”

林锡明抬头想了想，“算不上道别，我现在这是不辞而别。”

“所以你浪费了一下午？”酒德麻衣弯腰打开车门，“如果只是不辞而别，你中午就可以离开这里。”

林锡明从另一侧坐上副驾驶位，“出远门去和大家族作对有点太魔幻了，我想回来找找实感。”他收起雨伞，插在两人之间的伞袋中。

“就为了这个？”酒德麻衣一愣，“我还以为......”

“我说过，我很自私。”林锡明耸肩。

“臭小鬼。”酒德麻衣笑了。

雨水落到前窗砸出一个水斑，然后顺着斜角流下，雨刮再将水痕擦去。

车开始启动，引擎低鸣。

“最后看看这附近的样子吧，这次真的要走了。”酒德麻衣拉开手刹，“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不用了。”林锡明轻声说。

酒德麻衣扭头看向这个已经快要三十岁的青年。

这个衰仔的前十八年人生顺风顺水，后十年却跌到了谷底，直到现在他的人生又迎来了新的转折。

酒德麻衣以为自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缅怀和解脱的神情。可她错了。那双正偷偷瞥向窗外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悲伤。

............

“这架势是准备连夜出省？”车开上高速公路林锡明才反应过来。

“我精神很好，开一夜不会有问题。”雨越下越大，酒德麻衣拨动方向盘后雨刮器开关调快速度，“你有驾照么？我撑不住了换你来？”

“有是有，但不在身边。”林锡明说。

“那就是说可以换班了，路面很滑你开的时候小心点。”酒德麻衣说，“这里十月末也会下这么大的雨？”

“我在这住了五年，没见过秋天下这么大过。”林锡明抹了抹窗户玻璃上的水雾，原本凉爽的秋雨现在俨然化作了倾盆大雨，“今年夏天最大的暴雨也比不上这次。”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酒德麻衣皱眉。

“改变气候这种事情应该只有龙王级的目标才能做到吧？”林锡明打了个哈欠，“龙王不是都已经死完了么？”

“虽说秘党对外宣传龙类已经全部被杀死，但还是有例外存在。”酒德麻衣刚想说什么扭头就看见林锡明眼皮在打架，“你想睡就睡会儿，今天确实折腾了蛮久。”

“换班的时候喊醒我。”林锡明点头。

“你睡着就会去另一个平行世界吧？”酒德麻衣问，“我突然打扰你会不会有问题？”

“就算我在这里只睡了一分钟，我在那里也会完整地度过一天。”林锡明扭扭身子调整坐姿，“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是么？那祝你好梦了。”酒德麻衣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