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和周秀望了望姜烟，回头合计这事。

秦氏不识字，也没接触过这些，对他们说的事儿只有个蒙蒙的影，深了不明白，但是听周慎和周秀的话，分明是按照姜烟的提议去完善的，不由拍着姜烟的手:“还得是你这个读书人来。”

那话里的骄傲怎么都掩藏不住，仿佛被采用了意见的不是姜烟，是她自个儿。

姜烟小声道:“他们是身在局中，都顾着兄弟情义才没有想到这些。”

“姐姐，咱们去隔壁屋玩吧。”

姜烟舔了舔唇，更加小声地道:“我想吃你这儿的糟鹅掌了。”

秦氏就喜欢他这亲近的模样，当即拉着他跟周慎周秀打了下招呼，带着他去自己屋里，叫秦七家的拿些鹅掌上来。

因着没有生育过，秦氏体态还和少女一般，腰肢纤细，身材适中，只是神情像妇人。

姜烟瞧着她因为自己吩咐这吩咐那儿的模样，心里不得不涌出些暖意，他对秦氏道:“姐姐正月十五那天要出去看灯会吗？”

“还未出阁和刚成亲那两年去过，咱们临安城的灯会还是挺有意思的，有热闹又好看，”秦氏看他:“你这是在邀我出去玩呢?”

“在府里多无聊，出去逛逛，看看新鲜的人或者物，才有趣味，”姜烟道，“到时候姐姐戴我今天送的那对簪子，一定叫旁边人都看傻眼！”

“哈哈，”秦氏笑得眼睛都有些弯了，什么看傻了这样的话真是又直白又大胆，她把姜烟送的盒子拿上来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对梅花簪。

簪头是一簇盛放的红梅，往下则是白玉，工匠雕工精湛，把玉石里不同的颜色做成了不同的模样，漂亮极了。

秦氏抚着这对梅花簪，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先把梅花簪放到柜子里，再将一个锦盒拿出来:“喏，得了这样好的簪子，我也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不是。”

没想到还能得回礼，姜烟接过来打开盒子，抬起头看向秦氏。

秦氏道:“本就是你一眼相中的东西，还是最适合你。”

是那支娇憨可爱的老虎头簪子，拳头那么大，由黄金打造，两只眼睛是碧绿的翡翠。

姜烟看得出来，秦氏是真喜欢这支簪子，他也没有推辞，道:“那咱们约好了，元宵那天你戴梅花簪，我戴虎头簪，我们两个从街道逛到街尾，好好玩玩儿。”

“好。”

两人说着话，秦七家的端着鹅掌来了，姜烟口水马上冒出来。

她拒绝了筷子，直接上手，软烂入味的鹅掌蹼在嘴里一抿就化，下面的筋又很有劲道，又香又辣。

秦氏也弃了筷子，跟着他一起用手。

周慎和周秀把那桩事完善，因着再过不久就是春茶采摘的日子，周秀便急忙去张罗了，周慎则脚步一顿，去找秦氏。

他走到秦氏屋外，从窗户走过的时候往里边看了一眼，刚好看到秦氏和姜烟一人拿着一只鹅掌吃得嘴唇又红又肿。

周慎哪里见过秦氏这样子，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这肯定是那个姜烟教的。

他眉头皱得更深，看向姜烟。

屋里头姜烟故意把盘子底下的辣椒末在鹅掌上敷了厚厚一层，吃得过瘾极了，但嘴巴也被辣得闭都闭不上，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看向旁边的丫鬟:“快快快，给我喝点水！”

被他看着的丫鬟心头一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二奶奶可真是太好看了，连忙把温热的蜂蜜水凑到他嘴边。

“哇～～～”喝完一大口水，姜烟安逸了，仰着头眯着眼睛，一副舒服得不行的模样。

他嘴唇微微泛肿，眉眼舒展，纤长的脖颈从白色毛边里延伸出来，犹如暖玉雕的一般，叫人想在上边留下自己的印记。

秦氏屋外头的丫鬟看到周慎往这边来正准备行礼，礼还没行却看到周慎脚步一转又回去了，想了想进来跟秦氏通禀一声。

秦氏正擦着手，往外边看了一眼:“想必是找我有什么事吧，无碍。”

姜烟一听到刚才周慎来了，被辣椒呛得连连咳嗽。

秦氏赶紧叫丫鬟给他拍背喂水:“你慢些，之前叫秦氏给你做的鹅掌差不多了，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上。”

“咳咳，嗯。”一大盘鹅掌全吃完了，还喝了几大杯蜂蜜水，姜烟饱得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他瞧了瞧外边的天色，道:“鹅掌吃完我也该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找姐姐玩。”

秦氏也不留他，反正都在一座宅子里，来来去去方便得很，只叮嘱他回去吃点消食的，别撑着肚子。

再叫秦七家的把特意做的糟鹅掌拿上来，给姜烟带上。

姜烟左手簪子右手糟鹅掌，被秦氏亲自送出院门。

正好出来又看到秦氏送姜烟，周慎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