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大娘摆摆手:“能入二奶奶的眼是她的福气，我一忙起来都没时间喂它，而且我年纪也大了，过两年就要出府跟儿子媳妇过活，他们夫妻都是不喜欢这些小玩意的。”

“它好喂得很，随便给点吃的就行。”

“行，大娘我先走了。”

丫鬟抱着猫儿回去，跟姜烟说了这只猫乖，有吃的就行。

姜烟把猫接过来，望着它绿幽幽的又圆又大的眼睛:“果真是只精神的猫。”

“刚刚我已经吩咐人去厨房说了，给你们也备了一桌酒菜，他们已经去后面的罩房里，你也去吧。”

丫鬟从周慎身边调过来，虽然在哪儿都是做伺候人的活，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几分怨言。

姜烟的施恩对于丫鬟来说聊胜于无，总归好过了几分。

而等丫鬟一走，姜烟把猫儿抱到眼前，望着它的眼睛:“今儿晚上就靠你了。”

屋外寒风更甚，盐粒似地雪花慢慢转成一片片的，在外边走一圈头上就能铺一层。

当打更人第二次从院门前走过，姜烟抱着后腿栓了一根粗一点麻线的猫儿走出温暖的屋子，把麻线一头在自己手臂上捆了一个活结再把它放了。

地上的猫儿喵喵叫了几声，在墙角那儿转个不停。

姜烟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在离院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停下，靠在两面墙形成的夹角里。

很快，随着打更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一个人影突然窜了过来，死死地将他抱在怀里:“冷不冷，要不是这该死的下人一直在这边转悠，爷早就过来了，才不会让你淋这么多雪。”

姜烟被他抱得动弹不了，手夹在两人中间，努力保持着最后一点距离:“还说呢，要不是想着你，我要遭这罪。”

“哎呦，是昌儿的错，婶娘要我的心不要，要我立马掏给你。”周昌实在忍不住了，抓着姜烟的两只爪子就啃，边啃还边把人往前边带。

姜烟连忙拽住他:“不去其他地方，我屋里那个还没睡着，我要是走远了他喊我我没及时回去麻烦了。”

周昌已经箭在弦上了，听他这么说啧了一声。

忽然，他麻溜至极地解了裤带掏出那玩意儿，伸手过来就要掀姜烟裙子:“快点快点，给我暖暖，再冷就要缩了。”

！！！

好家伙好家伙，这他妈淫棍转世吧，也不怕把那玩意儿冻废了。

姜烟立马仗着周围黑漆漆的，只有远处灯笼的光亮遥遥地照过来，解开自己手臂上拴着的细细的麻绳。

“喵——”得了自由的猫儿跃上墙头，闻着味儿从墙那边跑过来。

姜烟用力抓住周昌的手，指着墙上的猫:“那只猫怎么怪怪的，你快瞧瞧。”

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儿的周昌哪里还管得了猫，敷衍地往姜烟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一看却被两只黑夜里绿幽幽的眼睛吓了一跳。

而猫似乎就等着他，站在墙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然后喵呜一声，它的身后突然飘出来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

然后那女人越飘越近越飘越近，眨眼的功夫就飘到周昌的眼前。

周昌望着女人空荡荡的双腿和死人一样惨白的脸，啊地一声惊魂大叫，连裤子都没提撒开腿就跑，跑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又跑。

“被扔下”的姜烟提了提裙子，拿出一根小鱼干把猫逗下来抱到怀里，飞速跑回院子，装作一副刚从正屋里跑回来的架势，与听到声音从后院跑出来的丫鬟下人们撞到一块儿:“这是怎么了？外边儿怎么有人的声音?”

丫鬟下人们都在吃酒，一个个都摇头。

姜烟道:“这大冷天的，怕是哪个喝酒醉的摔了吧，你去外边儿瞧瞧，要是有人就送人回去。”

被点到名的小厮立即跑出去看了看，只见院外的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儿有人，立即跑回去对姜烟道，“回二奶奶，没人，怕是摔得不严重，已经走了。”

“既然没人就算了，你们继续吃自己的吧，我去看看二爷。”

“是。”丫鬟下人们都退下了，姜烟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把猫儿腿上的麻线解开，顺着麻线收回那个搭在院脚海棠树上的纸人。

只见纸人一张惨白脸，红红的嘴唇，在寒风里哗啦啦作响。

姜烟把纸人揉成一团，在廊下点着的蜡烛上点燃，亲眼看着它成了一堆灰烬才抱着猫儿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