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温园里的光线有些虚幻。
吐息间,是药香与黑檀木的气息,终究是缠绕在一起,交换错落。
宋晚辞仅仅只是亲了下薄景年的下巴,很轻地触碰到,随后离开,唇色好似湿润的玫瑰丝绒。
嫣唇微启,齿关后是粉色的舌尖,很快地退了回去。
宋晚辞眨了下眼睛,长睫掩下,原本眸子里蓄着的水意好似即将滴落。
腰间是冰凉的触感,宋晚辞醉了酒,却是觉得热,可腰后的冰凉却使她清醒。
一个很轻的吻,算不得什么。
交易是真,三年的光景更是真实,既然是笼中夜莺,观赏与被索取皆不由她个人意愿。
宋晚辞往后退,纤细的腰彻底地靠于钢琴之上,头晕的愈发厉害,思绪却是清醒。
薄景年的眸子不过一瞬间沉了下来,眸底的漩涡又慢慢显露,淡漠之下掩着的情绪,讳莫如深。
更多时候宋晚辞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是看不真切的,她透过金属的笼子妄图去猜测他人的心思吗?
被禁锢于一方天地,像外张望也终是有限的,她与那只鹦鹉在本质上并无区别。
气氛似乎太过于安静,宋晚辞掀起眼帘,目光静静地看过去。
目光相撞。
薄景年抬起手臂抵于钢琴上,这个姿势从侧面看过去是暧昧的,距离太近,身体都像是紧靠在一起一般。
但也仅仅是姿势暧昧,两个人的表情都和平常无二
宋晚辞眼帘掀起,“薄先生……”
她唤了一声,瞳孔黑白分明的,清澈却无波澜。
她的视线穿过薄景年的肩膀,落在了大厅的壁画上,眸子却是清冷。
那幅壁画尺寸很大,几乎占据了大半的墙面。
画中是宋晚辞十七岁时的样子,眉眼与现在相差无几,只是那个时候眸子冷的没有一点情绪。
沉溺在黑暗的中的人是不愿意接受阳光的。
画中的她眸子里是透进任何光线的黑色,一潭死水。
注视几秒后,她问道:“您不打算换了它了吗?”
她指的是那幅壁画。
她问完淡淡收回目光,看向薄景年。
“挂在那有好些年了,您没有看烦吗?”
她在问那幅画,但好像也不是完全如此。
画中人是她,无论虚实,皆是一体。
意有所指。
薄景年敛眸,目光也看不真切了,他并未转头去看,而是直接回答:“不需要换。”
他说完,目光淡漠地注视宋晚辞,“从它挂于墙上的那一天起,就不会有被换掉的可能性。”
宋晚辞目光微顿,最后垂下眼睫。
不需要吗?
可她不喜欢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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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楼时,宋晚辞意外地看到了薄景年。
他坐于餐桌边,面前是一份平常的法式吐司与牛奶。
他没动,桌面上放着一份普通的报纸,他视线注视着,也并未抬起看向宋晚辞。
平常这个点薄景年早已经离开。
宋晚辞安静地走过去,然后在薄景年对面坐下。
白瓷的碗里盛着尚未冷却的醒酒汤。
宋晚辞注视着,对面传来薄景年冷淡的声音,“醒酒汤。”
他只这样说,宋晚辞却能明白他的意思。
她拿起勺子,垂眸,思绪淡淡。
耳边再次传来薄景年的声音,“程医生九点到。”
宋晚辞拿着勺子的动作顿了下,最后点头,“好。”
宋晚辞应下声后,薄景年起身,清冽的眸子转向宋晚辞,平静注视几秒最后离开。
一小时后,程医生准点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