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下马车了。”李家的家奴在马车外说道。
李知愚意味深长地扫了春喜一眼,春喜低着头,乖乖搀扶住小姐,两人一同下了马车。
回到李家,李老爷闷进书房,闭门不出。
李夫人不放心女儿,赶在李知愚回房前,多次嘱咐:“知愚,发生再大的事,还有爹娘替你顶着。这几日你就好生修养,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李知愚听话点头,眼角还挂着泪:“娘,女儿知道了。”
她说完,李夫人又把春喜拉到一边,“你得时时刻刻看着小姐,千万不能让她做傻事,一有事情,马上来告知我和老爷。”
春喜不敢造次,“夫人,奴婢知道。”
“嗯,去吧,看着她。”
“哎。”
李知愚回到不属于自己的房间,忍着洁癖的毛病,洗完澡,又吃了个饭,天终于彻底黑了下来。
她披着黑发躺在榻上,一边捧本书打发时间,一边看着春喜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就是不走。
李知愚吃了口水果,打算起身回床上,春喜立马放下东西跟上来。
她转身质问:“老太太刚才把你叫开,是让你监视我了?”
春喜有些心虚,硬着头皮道:“小姐,这是夫人的命令,夫人担心小姐寻死。”
“我刚才在马车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会为了那点清白自杀,你出去吧。”
春喜杵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知愚看向她,不高兴写在脸上:“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床前有人。”
“那春喜在厢房外坐着。”
李知愚看着厢房外的风口,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但夜里还是挺冷的。
这丫头自己给自己找事,她心疼什么:“随你。”
侍女出门后,李知愚慢悠悠吃完剩下的水果,简单洗漱后,躺回到床上准备睡觉。
她刚躺下不久,屋子又传来脚步声。
“春喜,我不是跟你说了,别进来打扰我睡觉吗?”李知愚故意吓唬一顿,以为春喜就此作罢,可对方却沉默不答。
这时,屋子里唯一一根蜡烛灭了,整个房间光线暗下来。
李知愚突然察觉不对劲,猛地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皮裘的男人倚在床头,腰身挺直,微仰着头,手里玩着把锋利的匕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李家虽然没有陆家那么多下人守夜,但是她房间离院墙还有一段距离。
他是怎么避开巡夜的下人进来的?
李知愚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些人,“陆公子,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房间?”
她蜷缩进床角,紧紧捂住被子,露出惊恐害怕状,并且偷偷打量了一下。
这个男人长了一张俊朗清秀的面孔,剑眉星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表面看似淡然,眉宇间却透着一抹狠厉之色。
看来,他不好对付。
“男女授受不亲?”陆尧看着李知愚,并不放在眼里:“今日,你当着百位宾客的面扒下外衣,栽赃陷害于我,那时,我可看不出你是个惧怕男女之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