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可能性都有,可韩栩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垃圾房安全,他才能稍微鼓起点勇气。
现在纸人却告诉他垃圾房里可能藏着更恐怖的诡怪。
心神不宁,韩栩不再关注门外的纸人,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三个垃圾桶上。
其中一个堆满了残肢断臂,另外两个暂时未知,如果真有危险,他连跑都没地方跑,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之前逃出办公室的时候肩膀上不小心刮破了点皮,等清醒之后,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外面的售票员非常敬业,没有一丝一毫要离开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栩原以为失眠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什么情情爱爱、生离死别都要排在其后,现在发现原来不是,时刻承受着生与死的折磨才是最苦痛。
当然,这么说也不太恰当,在梦乐园里,没有最痛苦,只有更苦痛。
暗黑中,时间成了一个虚幻的数字。
不知过了多久,韩栩的眼前猛然一亮。
“我回来了!”
熟悉的天花板,柔软的沙发垫,韩栩不禁泪流满面,每一次梦境,都仿佛置身地狱。
而每一次清醒,则犹如浴火重生。
“肩膀上有伤痕,跟上次一样,梦境影响了现实。”第一时间翻身而起,韩栩摸了摸阵痛的左肩,然后急不可耐的便要去查看摄像头所拍摄到的内容。
可刚抬起手,他便愣住了。
一本蜡黄的笔记本和一张没有人脸的工作牌被他捏在手中。
“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
比梦中遇鬼还要难以置信,韩栩颤颤巍巍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扭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是晚上22点03分,我在游乐园里大概待了七个小时。”
入梦后,除了自身所穿的衣服外,包括手机、钥匙、打火机等贴身物品都无法被带进去,这也是韩栩认为幻觉的原因之一。
“笔记本和工作牌是怎么出现的?”家门反锁,父母尚在国外,没人能无声无息的溜进来配合梦境内容给他送快递。
“笔记本和工作牌是实物,不管来的是人是鬼,都逃不掉。”
茶几上的摄像头闪烁着绿灯,说明仍在正常工作,韩栩稳了稳心神,点开手机上的APP。
为了避免摄像头出现故障,他特意开启了云备份,手机APP里可以查看三十天内的所有影像资料。
“从下午3点钟开始看。”打开APP回放功能,选定好时间,韩栩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
摄像头是实体店买的高端货,画质非常清晰,开头是韩栩躺在沙发上搓手机。
搓了大概五分钟,韩栩的眼皮子便开始打架似的眨巴眨,一阵摇头晃脑后陷入沉睡。
入睡的过程很正常。
但韩栩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愈发的集中起来。
直至播放到1小时12分钟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出现电流波。”信号似乎受到某种干扰,视频内容出现大量波纹。
韩栩皱了皱眉,虽然有些模糊,但连贯性尚可,没到看不清的地步。
这个时间段,正是他在梦中拿到笔记本和工作牌时候。
屏息凝神,关键时刻即将来临,韩栩不想漏过任何一帧画面。
“那是...手?”视频中,韩栩依然躺在沙发上酣睡,甚至还流出了口水。
可就是这样一幕稀疏平常的场景,突兀的多出来一截只剩下皮包骨的手。
手臂灰白,并一点点的朝着他的手伸去。
心跳漏跳一拍,韩栩强忍着惊惧往下看。
仿佛干尸的手臂来自于沙发底部,手中拿着笔记本和工作牌。
它的动作很缓慢,但目标非常明确,正是韩栩。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黑屏。
韩栩的手机冒起了白烟,而他本人则好似火烧屁股般从沙发弹跳起来。
“我屁股下面坐着一只鬼?”
手机报废,有点肾疼,但此时不是关心钱的问题。
韩栩的背后不知何时被冷汗打湿,他如履薄冰的绕着沙发转了两圈,并试探性的踢出两脚,没有动静传出后,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
旋即想到了什么,韩栩飞快的跑回卧室,用电脑开发云备份,随后惊骇的发现,之前录制的视频竟然显示缺失,无法再一次被打开。
视频似乎被某种力量给破坏掉了。
“不是神经病,但我的情况显然比神经病更严重。”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韩栩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回客厅沙发:“普陀区的清宁寺好像很灵,要不去求佛祖保佑一下?或者买几张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