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随手将珠子抛给杨亥民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道:“大秦有两样国宝,一为传国玉玺,为大秦皇帝所持,一为骊珠,为大秦皇后所持。这玩意可是通天的气运,持之受益无穷!你可别当大白菜似一个高兴便把它塞进哪个小娘子的胸衣内去了。”
杨亥民心中虽是惊讶这颗珠子的来历,但见老人方把持过大秦国宝的手便拿去抠脚还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似乎全然不把这颗珠子当回事似的,连带着自己都有些怀疑这颗珠子到底是不是那大秦国运所系了。
“算算日子,也该到了...”说话间老人站起身来,走到一间棺材边,敲了敲棺材板道:“起来晒太阳了。”
杨亥民看了眼四周,刚看见这七口棺材时还着实感到有些诡异,但见师父从一口棺材里出来时还险些以为是老头诈尸还魂呢。现在又对着个棺材板敲来敲去的,别提有多诡异了。
“......”
空荡荡的大厅之内许久都未有回应,老人一翻白眼,在弟子面前也丝毫没有顾忌,直接扣了坨鼻屎擦在棺材板上坏笑道:“上好的金丝楠木呀,还好老子鼻屎多!”
话音方落,棺材板一震抖动,平放着的棺材顿时立了起来,棺椁倒下,只见一个白发老人身穿一身麻衣,挎着柄木剑四处瞅了瞅,当看见青衫老人时还有些发愣,最后大叫道:“姓徐的?”
青衫老人咧嘴一笑,二话不说便给了麻衣老人一个熊抱,而后指着杨亥民道:“这是我大弟子杨亥民,还有个小的,不在这儿。”
白发老人闻言摸了摸下巴打量着杨亥民而后道:“不错呀,哪儿挑的苗子?别的不说,光这俊张脸便有我年轻时候的模样!”
青衫老人撇了撇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不要脸?见杨亥民一脸凌乱,便道:“亥民,这家伙也就这德行,你也别喊他叔,我嫌丢人!”说到这里见麻衣老人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又道:“知道这老家伙为什么躺棺材板里么?这厮当年垂涎一姑娘的美色,想霸王硬上弓,结果被人家揍得牙都掉了两颗,然后就被逮到这儿来当看门的了。”
说到这里青衫老人嗤笑道:“我听说如今那姨婆至今未嫁,是不是你这老小子败了人家名声,整得人家嫁不出去了?”
麻衣老人倒是不羞不恼,眼神恍惚之间,透过那道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喃喃道:“是个好姑娘!我哪能负她?”
青衫老人闻言呵呵一笑,眼中尽是感叹,不怕英雄迟暮,就怕美人白头。
“我答应在这儿守三十年,如今才过二十余年,怎么?你这老小子如今是想带着小徒弟去收拾那王老怪?”麻衣老人摸了摸腰间那柄木剑,二十年来只有这柄木剑陪着自己,年轻时却有这位姓徐的公子哥陪着自己,那时是多么快活逍遥?
“走吧,你去见那姨婆...”青衫老人微微一笑。
麻衣老人神色略微有些吃惊,狐疑道:“你真的想和王老怪打一场?那家伙虽然枯坐孤城数十年,可至今仍是不败...”
青衫老人遥看窗外,喃喃道:“输了件东西,如今想取回来了。你直管走,那婆姨过得很苦,别负了人家就是。”
麻衣老人神色黯然,却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亥民则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从方才二人间的话语便听得出来,师父这是要去挑战武帝城主了?顿时间无数回忆涌上脑海,曾经这个没有半点风度只知玩乐的老人没少吹那牛皮,但那两名弟子也只当个笑话听了,如今细想起来,还有宁英的话...好像...
“师父,您与青衫剑是关系?”杨亥民面色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青衫老人闻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曾经男儿有意气,如今聊发少年狂。现在想想,还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好像不是很合格。
“雏鸟终将入林,你能展翅高飞,便是为师最大的寄予了。”青衫老人看着身材高大挺拔的杨亥民眼神尽是欣慰之情。
“借剑一用!”无任何动作,一柄木剑自入老人手中。
那一日,屹立一甲子的塔楼倾塌,满城飞剑钉在阔及千丈的城墙之上。
一柄木剑,荡起东海,有千丈。
一只鱼竿,钓起整片东海。
杨亥民痴痴望着这座城头,城外,东海之水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