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稻机做了多少台了?”姜盈问姜朱。
从水稻变成大米,中间还有很多道工序,需要把稻谷从稻穗上打下来,稻谷晒干,再脱壳。
姜盈凭借自己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的石碾和脚踏打稻机的印象,在水稻抽穗后就画出了两者的示意图,让族人们照着示意图制造这两种机器。
最能看懂姜盈示意图的竟然是怀孕的姜朱,在姜朱的主动请求下,姜盈把制作石碾和打稻机的任务交给了她。
姜朱的两个丈夫阿鲤和阿鲢帮她干体力活,姜朱为他们描述每个零件的样子,让阿鲤和阿鲢找回合适的石头和木头,修凿成需要的形状。
“打稻机做了五台!”姜朱带着姜盈去看崭新的打稻机和石碾。
姜盈抓了几把豆子洒在碾盘上,推动碾棍,一圈圈地转下来,豆子被磨碎了。
姜盈满意点头,既然能磨碎豆子,肯定也能给稻谷脱壳。
“想要什么奖励?”姜盈问道。
姜朱脱口而出:“想要神女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字!”
姜盈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姜朱,姜朱要她给小孩子取名字,是天真还是心机?
姜盈取名字的小孩子,总是有些不同的。
姜盈不免再一次想起姜朱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现在又改成让她取名字?
“你想好了?不要粮、不要鱼、不要武器,要我给小孩子取名?”
阿鲤和阿鲢脸上的表情都犹豫了,只有姜朱毫不犹豫:“嗯!要神女取名字!”
姜盈想了想,不管姜朱是真的一心爱戴她,还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都无所谓。
她能赐名,也能收回赐名。
姜盈答应下来:“行,等孩子生下来了我来取名。”
姜朱一双眼睛笑得像弯弯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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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机器的时候,在田里收割水稻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姜盈兑换的稻种,种满了三十亩稻田,相当于五十个篮球场。
金灿灿的稻田一望无际,姜盈在收割之前看到广阔的稻田,心中都是丰收的喜悦,开始收割之后看到广阔的稻田,心里想的是啊啊啊啊腰快断了!
割稻子要一直弯着腰,一只手紧紧抓住水稻,另一只手拿着青铜刀割断——部落里还没有镰刀,青铜刀割水稻比镰刀难用多了,要用很大的力气,而且必须时刻小心着不要割到手。
部落里的族人们全部出动,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姜盈不许他们拿刀,跟在大人们身后捡稻穗。十岁以上的小孩子,在这里就不算小孩子了,和大人们一起干活。
一捆捆的稻穗割下来,放进打稻机里,脚踩打稻机的人双脚踩得飞快。
稻谷一粒粒从稻穗上掉下来,踩打稻机的人偷偷捡起一粒,放进嘴里嚼,眉头越皱越紧:“这比豆子还硬。”
旁边的人说道:“神女说过要脱壳的!”
“神女从天上带下来的粮食怎么这么麻烦,又要打谷、又要脱壳。还是豆子容易多了,剥开豆荚就行。”
旁边的人翻了一个白眼:“多一样粮食还不好?神女用神鱼把你喂得太饱了。”
族人嘿嘿笑了,的确,他以前绝对不会这样挑三拣四。想到今年能过一个不再挨饿的冬天,顿时不再抱怨稻谷太麻烦,更加用力地踩起了打谷机,忽略了腿上的酸痛。
打好的谷子越堆越高,在旁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休息时间到!大家都来喝水!”
姜花带着几个族人,每人手中都拎着两只水桶,里面盛满了凉白开。
收稻子的忙碌时节,姜盈也不许大家直接喝井水。族人们出汗多喝水也多,姜花几个人从各家各户搜罗了许多陶器,烧上柴火不停地烧水,然后一桶桶地送到田边。
“休息了——”
“休息了!”
族人们的声音在稻田上越传越远,大家纷纷收起青铜刀,缓缓直起僵硬的腰,走到田埂上。
长长的田埂从这端到那端都放上了水桶,有人走到桶边用木碗喝水,有人顾不上喝水,直接躺在田边休息。
“水怎么有一点咸味?”
“真的是咸的……”
姜花高声道:“村长在水里放了盐!”
放了盐?族人们又惊又喜,正在喝水的人立刻多喝了一碗,躺着休息的人们也纷纷起身跑过来。
人人都知道盐是好东西,不吃盐身体就没力气,头发会变白,时间长了甚至会死。
姜姓部落自己不会产盐,部落里的盐都是走很远的路去换来的,每年都要用很多粮食和麻布换盐,盐是非常珍贵的物品。
现在姜盈竟然在一桶桶的水里放了盐,族人们立刻在水桶前排成队。
每个人都喝了个水饱,把所有桶里的水都喝光了,姜花和几个族人提着空桶回去。他们还要用这些桶回部落里盛满饭,再拎到田边来。
收稻子的这几天,姜盈让不能下田的老弱病孕在部落里烧水、煮饭,然后由青壮年一桶桶地拎到田边。
姜雾和姜犬虽然听不懂姜盈口中“分工提高效率”“以后试试大锅饭”“或者干脆开个食堂”之类的话,但也都觉得姜盈想了个好主意。省去青壮年从田边跑回家里喝水烧饭的时间,一天能多收获很多稻子。
粘稠的豆饭和大块的煮鱼被姜花一行人拎到田边来,族人们纷纷跑过来吃饭。
现在豆饭其实就是豆粥,把豆子放进水里煮很久,煮得半软不硬,就是族人们日常的主食了。
豆子多放点,豆饭就粘稠,豆子少放点,就喝一个是水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