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知识的渴望是疯狂的,学习自觉性高到离谱!既有头悬梁、锥刺股那种变态;也有为了弄清楚一个问题,不远千里跋涉上门求教大贤的执着向学之士。完全不像后世,学什么习?做什么作业?来盘游戏它不香嘛,躺平他不香嘛。
这个小弟,有前途!
于夫罗望着一脸认真的儿子,长叹了一气,神色有些复杂。
“......你决定了?”
“是的,阿父!”
“那就有劳蔡公教导犬子了。”于夫罗转而看向蔡邕。
蔡邕点点头,“令子之事,包在老夫身上,这关中之事……”
“包在我身上!”于夫罗拍着胸口保证。
“好!好!来人,上酒菜!”
蔡邕拍手笑道,“将军果真不愧为匈奴部落心向汉室第一人,老夫定会禀明朝廷,褒奖于你。来,今日不醉无归!”
“蔡公请!”
“将军请”
……
转眼几天过去。
司隶校尉府,外院。
马谡手持一柄长枪,大开大合地练着朱横传授的枪法。
刘豹呆呆坐在凉亭里,一言不发。
他的父亲于夫罗已经走了好几天。
当然,他发呆并不是因为思念父亲了,而是别的原因。
“想什么呢?”一通枪法练完,马谡收枪来到凉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眼里闪过疑惑之色。
“没...没什么....”
刘豹慌慌张张的,逃一样的离开了凉亭。
和匈奴人每天居住的帐篷不同,校尉府的房间冷冷清清的,安静的出奇,偶尔有几个脚步声极轻的侍女从房外匆匆走过。
刘豹坐在外院房间里的凳子上,双手拄着下巴撑在桌子上,目光发直的看着某一处,眼前不断浮现出之前看到那个俏丽的身影。
刚才,在马谡练武的时候,有个“肤白貌美人娇俏,体态婀娜气质飘”绿衣少女驻足廊下,观望了很久。
虽然刘豹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少女,但也猜出了她的身份,蔡邕之长女,蔡琰!
看到这样美貌与气质并重的女子,少年的心有些凌乱了。
“在想什么呢?”
刘豹一惊,抬起头来,看到马谡正站在他的面前,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自己,目光里充满了探询之意。
“谡?你怎么跟过来了?”
时至今日,刘豹仍不习惯叫马谡的字,他们匈奴人一向都是直呼姓名的。
“你有点不对劲...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刘豹闻言顿时一慌,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偷看你阿姐。”
“你都看到了什么?”马谡面无表情的问。
少年刘豹小心翼翼地看了马谡一眼,没看出后者是否生气,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你阿姐很美……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美丽的女子……”
“嗯,还看到了什么?”
“没了没了,我发誓我没有乱看的……脸部以下的地方我都没有看...”刘豹的言语里透着莫名的慌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马谡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我相信你!”
顿了顿,话音一转,“我阿姐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裙子?”
“白色……”刘豹脱口而出,及发觉失言,连忙改口,“我,我没看清。”
“嗯,我相信你!”马谡脸上还是非常平静。
“谡,你没有生气吧?”
“没有!”
闻言,刘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马谡忽然提议道:“豹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学枪法吗……走,我教你!”
“真的?太好了!走!”
刘豹从椅子上弹射而起,兴冲冲来到院子里。
马谡取来两根长棍,分给他一根,解释道,“学枪需要先学棍,来,你进攻我,我们先切磋一场,让我摸摸你的底子。”
“好!”
刘豹抖开长棍,无惧无畏的看着马谡,“我要进攻了!”
马谡就那么大咧咧的站在原地,“很好,放马过来吧!”
“呀”刘豹大喝一声,抡起棍子朝着马谡兜头砸下。
马谡一偏身,轻松躲过这招,反手一棍子抽在刘豹背上,控制着力道,只把他打得往前窜了一步。
然后,甩动长棍,就是一顿暴风雨般的高频率输出。
“拨云望日、野马分鬃!”
“夜叉探海、二郎担山!”
“横扫千军、棍棒砸核桃!”
“孙悟空怒棒捶地钉!
!”
一连串花里胡哨招式名称从马谡口中蹦出,伴随着一阵密骤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棍子击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啪”声。
刘豹很快就被打成了猪头。
一会以后。
脑袋肿成猪头的刘豹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幽怨的看着马谡,后知后觉道:“你刚才一定生气了!”
“没有。”
“你分明是生气了!”
“绝对没有!”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教我棍法了。”
“嗯?”
“你在借机打我...!”
“没有,你一定是错觉...我是在锻炼你的抗击打能力,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学习武艺的第一要素是,未学打人,先学挨打。”
“真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
“可是我脑袋好疼啊,还眼花,还耳鸣…呜呜呜,你下手太重了!”还是个少年的刘豹忍不住哭出声来。
马谡耐心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区区疼痛而流泪?这些小伤,忍忍就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