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长时间待在黑暗的区域，突然被光线直射，让她的眼睛感到略微不适。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在高塔里，她每天都有边吃早餐边看高塔新闻的习惯，即使是成为代行官之后也不曾变过。

“欢迎收听高塔的早间新闻。

在今早，又是一则噩耗传来。高塔21层的黑袍主教乌尔曼惨死家中，一枚5.56mm口径的子弹穿过他的眉心。

教廷正在全力追查暗杀者的下落，对此事教皇表示极为震怒。

高塔之外那消失的教廷车队以及惨遭暗杀的黑袍主教，这无疑是一场针对神权的重大报复……”

秋叶夜慢慢停止咀嚼，沾满果酱的面包从手掌滑回盘中。

她感到手脚冰凉。

此时，在盘子边上的手机震颤，随着屏幕的亮起，一个备注为“12万禁军总教头”的联系人闯入视线。

“喂，长官？”

“织梦人，逃犯已经逃入禁区013号，你负责进行相关清除工作。另外，我已经派遣黑鸦进行摸点，记得在钟楼上与她汇合。”

……

……

“兄弟，嘿，兄弟……”

随着胳膊被轻轻摇晃，封仁玉慢慢转醒。

缺乏生气的阶梯教室，卖力讲课的李教授，以及身边快被冷气冻成冰坨的常叶。

“兄弟，窗户开太大了，有点冷，帮忙关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

坐在他一旁的留着狼尾发型的青年裹着外套瑟瑟发抖。

封仁玉起身关掉窗户，躲过了迎面扑来的沾满血的大团头发。

“怎么了，一个极夜期没见……”

“忽然憔悴了不少是吧。”封仁玉揉搓着眼角，面无表情地瞥了常叶一眼。

“你也知道啊，平常看你都不怎么犯困的。”

“不提这个了，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封仁玉吸了吸鼻子，从背包里摸出一块枫叶状的软糖，塞进常叶的手里，旋即压低声音道:“生日快乐。

“奥，谢了啊兄弟。”

常叶明显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软糖塞进兜里。

岁月静好，新的一天依然温馨。

封仁玉这一回并没有再对这堂高塔历史课有任何抱怨，即便面对着指着老师背影喋喋不休的常叶，也只是应付地一笑。

没有任何烦躁，没有任何欲望。

他静静地坐在靠椅上，等待着时钟上的秒针一点点移动，直到中午正常放学。

李教授捏着粉笔在黑板上涂涂画画，一路从高塔建立之初的社会变革讲到教廷建立的初衷，再末尾还对教廷如今的腐朽与残暴进行抨击。

私货夹带了不少的高塔历史课。

但听起来依旧是那么顺耳。

如今坐在封仁玉身旁的老师与同学们在经历了教廷的大清扫过后，被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而离开此地的所有人们，都被教廷清除记忆，连他也不例外。

只是，教廷人员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记忆清除成功。

封仁玉永远都会记得，教廷人员以清扫神秘污秽物为由，在校区里残杀无辜者的景象。那颗在电话亭旁爆炸的手雷以及替他阻挡着的温热身躯。

所以，在封仁玉借助“祂”的力量建立一个独立在时间之外小世界时，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在所建立的小世界中永久地失去邪神在克可校区诞下后的一切记忆”。

此刻的封仁玉心情大好。

因为黑袍主教死了，他的目的达成了。

并且黑袍主教的死与他无关，在之后只需要等待一位必定会到来的“客人”就足够了。

随着远方的钟鸣传来，封仁玉目送着学生们打着哈欠收拾起桌上的东西离开教室。

直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封仁玉这才拎着背包起身。

“兄弟，放学去哪吃啊？我听说最近新开一家炸鸡店挺不错。”常叶的脸凑了上来。

“不了，打工去了。还等着找老板娘领月末工资呢。”

“又去打工啊。”

“不打工你替我交学费啊？”

封仁玉在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阶梯教室，便将教室门带上。

这生命禁区013号，简直像家一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