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地点,熟悉的面孔。
但当何毅回到哨站的休息室后,却恍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祁班副忙着统计整理接受到的后勤物资,还没回来。
田雨在写他的《高官名录》,从已有的稿子厚度看,离完本应该不远。
最让何毅意外的是梁尚坤居然把模拟战斗舱拖到了床头边,而且看样子还在里面奋战不止。
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是他打鼾的时间点!
看样子……
他是真被刺激到了。
“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
见何毅进门,田雨搁下了笔,起身熟练的倒了杯水。
顺手接过,何毅拍了拍国脸兄的肩膀:“大家都是战友,以后别这么客气。”
然后他喝了一口,眼前一亮:“水里加蜂蜜了?口感真好。”
两眼一眯,田雨笑着拿起水壶又给何毅续上了些。
接着,他脸色忽然一黯,指了指模拟战斗舱说道:“早先劝过他别拖进来了,可他不听,唉……”
“没事。”
感觉到田雨话里有话,何毅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去,道,“休息室里宽敞,能放得下。不过他故意把这模拟战斗舱搬进来,是不是之前碰到什么麻烦了?我看外面搭起来不少营帐,有谁说闲话了?”
苦闷着呵呵了声,田雨回道:“光是闲话就好了。你和副营长下午出去以后,南边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冒出来了,当时后勤物资还没送到,营长就让我们去把人带过来,再弄点吃的喝的,好歹把一口精气神稳住。可哪知道,那些退回来的家伙根本没拿我们几个当人,完全就当牲口使唤,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哪个,祁班副和我还好,天生的皮糙肉厚,笑一笑就过去了,但阿坤这人你知道,平时闷葫芦一个,拧巴起来六亲不认。”
叹了口气。
田雨握着水壶的手陡然攥紧,指节瞬间发白,连眼神都凌厉许多:“那帮人浑身上下连一点擦伤都没有,一看就是逃兵,阿坤气不服,就顶了一句,说他们只会窝里横,然后就被人连着扇了好几个耳光,后来要不是营长及时过来,他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何毅眉梢一挑:“这么横?营长怎么说的?”
田雨冷笑笑:“还能怎么说,他急等着用人,东军吃了大败仗,军心涣散,军法处又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论罪处理,和稀泥拉倒呗。后勤补给到了之后,营长拨了一根额外的血髓,这不,他晚上回来血气爆发没成功,把自个儿关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
好吧!
何毅知道田雨把这些说给他听是希望他能做什么。
白天丁栋对他的态度显然异于旁人,加上他也有足够的底气傲一傲,如果冲出去替梁尚坤出头,对哨站里的原班人马无疑是一副强效安慰剂。
可时间过了太久,加上梁尚坤也已经接受了那根血髓,这会儿再去报仇的话,找茬的味道其实相对会更重一些。
所以这事不能着急。
“放心,平白无故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这事肯定要一个说法。”
想了想,何毅有了主意,他先给田雨吃了一颗定心丸,而后道,“不过这事最好还是由阿坤自己解决,等明天看看吧,如果那几个家伙老实了,就先忍忍,要是他们得寸进尺,那就让他们知道打了败仗是没资格嚣张的。”
“嗯,也只好这样了。”
没看见何毅怒发冲冠,田雨略有些失望,在他看来,那一个个巴掌并不只是扇在了梁尚坤的脸上,还打在了4013号哨站所有人的脸上。
人被欺负了,却毫无还手之力。
不得不说,这种发自心底的挫败感很让人受伤。
一夜郁郁。
转眼,联邦80年1月2日,清晨七点。
副营长专属的营帐里,方一龙一脸痛苦的捂着后脑勺悠悠醒来。
起床后,他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睡了一夜。
但紧接着,他就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继而怒气冲冲的走出了营帐。
可还没等他找到丁栋,迎面却看见何毅朝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脸色一板,待何毅靠近后,他阴狠的说道:“胆子不小啊,你还敢带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