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铁祝余虽好,白子雀并不敢喝太多,这一味药具有安神功效,容易困倦多梦,晚上喝了做一场美梦无妨,在这里等着云煜,若是睡过去就不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白子雀小心地只喝了一盏茶,然后,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便睡过去了……
还做了个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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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白子雀恍然回到了上辈子,他给云煜和上官瑜做抱剑童子的时候。
白子雀甫一进修真界,就被洗干净送到魔宫,与其他药人们一同验明正身,排成排,货物似的,供给少主们挑选。
他头铁非要留下伺候云煜之后,更是每日与刁钻赤奴、阴郁少主为伴,还从没见过那般谪仙似的人物,少年上官瑜白衣一尘不染,清冷高贵得仿佛山巅之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气,说话做事也光明磊落,再一看自家少主,虽也是极俊美锋利的,却阴沉寡言,眉宇之间总像是隐藏着算计。
上官瑜就像是落入肮脏地狱里的一束光,给快要崩坏三观的白子雀,带来了一场如沐春风的心灵洗礼。
——魔宫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杀人放火都是家常便饭,他可太想多看看好人是啥样了!
于是,上官瑜每次悄悄来无咎峰,找云煜练剑的时候,白子雀比自家少主还积极,当天早早就打点好一切,还没入夜就跑到申命阁门口,巴巴地等着。
梦境就是从这时候开始。
少年白子雀身量还没完全长开,蹲在门口爬满青苔的石阶上,小小一团,托腮仰头等着天上的飞剑。
冷不丁就感到屁.股被人轻轻踢了一脚。
“别挡路。”
白子雀头也不回地翻了个白眼,挪挪屁.股,坐到一边儿去了。
云煜竟然没走,而是挨着他坐下,少年储君的眉眼间总有化不开的阴郁,也不爱说话,有时候就会一言不发地呆上一天,白子雀早就习惯了,即便一声不吭,俩人也不会觉得尴尬。
没想到今日云煜居然主动挑起话头:“你在这儿做什么?”
白子雀仍旧托着腮,没心没肺地说:“在等上官公子呀。”
“他有什么好等的。”云煜语气阴沉沉的。
不过他一向这样,白子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随口说:“上官公子御剑很好看。”这只是个信口找的借口,总不能说‘正道的少宗主比你这个小魔头三观正,让人觉得舒服’吧?
俩人的谈话又没了下文,云煜坐了一会儿就脚步重重地离开,白子雀还是没在意,继续托腮等着。
终于日落月升,白衣少年御剑而来,带起的剑气使得衣袂飘飘,风动枫林,翩然而落的时候,白子雀很热情地跟上官瑜打招呼:“公子你来啦!我家少主已等候许久啦!”
上官瑜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比那时候的白子雀要高上一些,他揉揉白子雀的头,笑:“子雀好像长高了。”
那时候的上官瑜还不会兴师动众地派使者去魔宫,索要小药人的灵筋,像个温良的大哥哥,也从不把小白子雀当供人亵玩、练功的玩意儿。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
直到云煜沉着脸出现。
“煜少主!快下来,我们是私下相会切磋,你怎能御剑?莫被人看到了!”上官瑜急道。
云煜收了剑,“你不也是御剑来的?”
白子雀一边熟练地替云煜脱下披风,抱在怀里,一边小声咕哝:“那能一样么。”人家那么远当然要御剑,你就两步路的距离,抽哪门子风要御剑哦。
白子雀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自家少主,不过他也不太想理解,毕竟少主会毫无预兆地把他推下冰窟窿里,险些害了他的命,这种小变.态,他不用理解,只要保持警惕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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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两个少年,一黑袍、一白衣,打得悄无声息,又精彩绝伦,却都不知疲倦,负责放风的白子雀都困了,两人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夏日的晚风都是暖的,吹得人发困,白子雀又抱着云煜的衣裳,愈发的热,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他把外裳解开,卷着云煜的衣服一起抱着,自己就只剩下条长裤和一件旧肚兜。
可刚凉快了没一会儿,就感到一股大力,白子雀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少主悄悄‘勾结正道’练剑的事被发现了,脱口报信:“有人来了!”
云煜的声音同时响起:“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原来是云煜,白子雀松了口气,却也生出委屈,“天热嘛,脱件衣服也不行?”
云煜看了眼身旁的上官瑜,烦躁道:“在上官公子面前丢我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