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些奇怪的三人组合一进门,森鸥外就判断出他们别有来意,给了一个“随意坐”的手势,继续把手上的护理用具放到合适的地方,才转过身看向他们。
“想知道什么?”把玩着手术刀,黑发的男人问道。
“‘食人魔’。”中原中也简短地说。
“啊~最近在横滨很活跃,那个。”森鸥外语调轻快地说。
“哪里能找到?”织田作之助单刀直入地问。
在织田作之助还是杀手的时候,没少跟情报贩子打交道。眼前的男人虽然表面上只是个了解些小道消息的医生,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身上与那些人相似的地方。
“之前‘食人魔’袭击了我的一个病人,他在其他异能者的帮助下侥幸逃脱,完成治疗后刚走出两个街区,就送了命。”森鸥外并没有给出回答,而是叙述了一段经历。
“你认识类似的人?”织田作之助很快领悟了其中的意思。
“食人魔”对自己的猎物非常执着,如果第一次出手没有成功,便会再次发动袭击,直到达成目的。
如果能够找到类似森鸥外那个病人的存在,说不定就能等到“食人魔”自己上门。
黑发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他就在这里。”
早在对面第一次开口的时候,森鸥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利用他们对付可能再次出现的潜在危险。
“食人魔”本身对于森鸥外而言算不上什么威胁,只不过那种力量的背后,有着庞然大物的虚影。
在搞清楚虚影与“食人魔”的关系之前,他不会贸然出手,但如果是由其他人来做些什么,那又另当别论。
医生本人也是“食人魔”的猎物之一。
这个消息因为来得太凑巧,让织田作之助生不出什么实感。他转了个头,询问起身边青年的意见。“你怎么想?”
“那便等等。”钟离说。
他选择了信任眼前的男人,这与对方的品行无关,主要是他们的目标相对一致。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把在仓库问到的内容以及之前掌握的情报,提供给了在另一个地方完成委托的社长和江户川乱步。
“名侦探”的意见是,虽然还无法确定兰堂在“杀人魔”手上,但是两者有着很大的联系。
不管怎么说,找到“食人魔”是让事情有所进展的第一步。
“那么,时间还早,不如来下一局棋吧。”黑发的男人说着,从身后的杂物中搜罗出一个棋盘,并拿出棋盘内的棋子,一一摆在了客用的桌子上。
“这类棋子……略为眼熟。”钟离说。
“钟离先生了解过下法吗?”医生问。
这句话让旁边的织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瞬间紧绷起了神经。
从刚刚进门至今,他们没有进行过任何有关身份的介绍,可森鸥外直接叫出了钟离的名字。
这样看来,这位医生对剩下两个人的情报应该也有所掌握。
不过黑发的男人没有刻意隐瞒这些事,这既是诚意的表现,也是一种预警。
钟离倒是没有对这句称呼做出太大的反应,与森鸥外交流起了关于国际象棋的规则。
期间医生在门外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很快地,在展开的棋盘之上,森鸥外眼里高深莫测的“特级咒灵”,与钟离眼里底细不明的地下医生,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场对局。
在棋局的变化之中,时间悄然流逝,夜幕降临了。
原本还维持着表面平和的灰色地带之中,所有隐藏的东西都开始蠢蠢欲动。
织田作之助从棋局上移开注意力,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不远处有火光亮起,间或夹杂着一些枪击以及碰撞的声音。
森鸥外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对钟离说:“暂时封盘,时间到了。”
随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上帽子,换上一身外衣,走进了夹杂着火光的夜色之中。
而中原中也隔着一段距离跟上了他。
织田作之助在两个人离开之后,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继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制高点。
“钟离,等会回去的时候,买瓶弹珠汽水吧。”男孩说着,推开门走出了这间暂时歇业的地下诊所。
接下来,就该是一场拼耐心的心理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