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时候,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拎了起来,她眼皮刚掀开一条缝还没看清楚,铺天盖地就是一个麻袋。
躺在微有些透光的麻袋里颠簸着抖上抖下,桑晚骤然清醒过来。
……她这是碰上人贩子偷小孩了?
桑晚的心头惊疑不定,但知道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没有分毫战力,也只能在心头默默揣测着人贩子的意图。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晚却觉得呼吸愈发困难起来,伴随着沉重的呼气声,她的眼前也变得眩晕不清起来。
眼看就要被闷死了,她在密不透风的麻袋里又踢又踹,动作剧烈地挣扎起来。
麻袋的束口果然被掀开一个小口子,随即她就跟一双金色的竖瞳对上,金发青年的竖瞳冰冷,飞快地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又要把麻袋的口子系紧。
“放我出来,你要闷死我了。”桑晚先发制人,满脸不快地瞪着昨天那个名叫琥珀的兽人。
琥珀愣了愣:“是、是吗?”
他正单手提着麻袋,闻言心头一慌,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好,简单粗暴地将幼崽倒了出来。
桑晚被摔了个四脚朝天,咬着牙揉着屁股墩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抬起头要找个说法,却见罪魁祸首竟然躲在了一颗巨树之后,探出半个脑袋,正警惕又防备地盯着她。
桑晚刚刚踏脚抬出一步,琥珀神色剧变,头顶的毛茸茸的虎耳一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她是什么极其可怕的病毒传染源一般:“你、你别过来!”
桑晚心头无语,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凭着感觉就要循着山野林荫的小路就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却又直挺挺地撞上了一个坚固的东西,她吃痛地揉了揉额头,才发现是兽人挡在前面的一条小腿。
琥珀居高临下地望着只到他小腿的幼崽,明明如此的年幼柔弱,脆弱莹白的脖颈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拧便断,但她昨天却有着如此可怕的异能,竟只是抬手间便能让他失了神智,做出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回想起昨天自己竟然神志不清地翻开肚皮要摸摸的场景,他的双颊忍不住微微泛红。
一股羞耻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头上的耳朵也不知不觉成了飞机耳,身后黑纹黄底相间的粗尾巴也激动地摇晃着。
“卑劣的人类,你昨天究竟对我做了什么?”琥珀一边咬着牙恶狠狠地质问道,一边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仿佛眼前并不是一只手无寸铁的幼崽,而是可怖的洪水猛兽。
桑晚只能无奈地解释:“这是我的异能,你别招惹我,我也不会释放。”
眼看她避之不及地就要往回走,琥珀却炸了毛,情绪激动地拦在她的身前:“你,你不许走!”
幼崽蹙紧眉毛,素净白嫩的五小脸皱成了一团,更显得她少年老成,冷静地发问道:“那你把我拐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幼崽黑黝黝的眸子不解地注视着他,这种理智的表情放在一个稚童身上很是违和,人高马大的琥珀却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幼崽这么平静的发问,竟让琥珀的心头升腾起一股羞耻的感觉,咬了咬唇说不出口。
昨天那股香甜的味道把他变成了奇怪的模样,这既让他恼羞成怒,却又忍不住耽溺沉迷,甚至,甚至想贪恋地再来一次……
“你,你能不能让我再闻闻那株草,就,就一下?”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向来不可一世的琥珀才涨红着脸小声地问道。
桑晚冷哼一声,自从知道自己掌心的那株小草的气味有特殊作用之后,对这头暴戾恣睢的老虎就不再那么惧怕了。
这头老虎舌头的倒刺不仅弄伤了她,多次辱骂她脏丑卑劣,甚至今天又这么折腾她,她凭什么说满足就满足他的需求?
一向高傲跋扈的琥珀还是头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更何况对象还是他向来瞧不起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