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九(2 / 2)不要男妈妈首页

随着这株草散发的气味继续升腾,老虎急切地耸耸鼻子吸入更多,双眸变得亮晶晶的。

好奇怪……但真好闻啊……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他还不知道薄荷草对于猫科动物来说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植物。

一股从未有过的欢愉在他的心底涌动。

像是躺在了冬天的火炉堆旁边,又像是下巴被挠到了最舒服的地方,他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惬意得不行。

这只庞大的巨虎在桑晚惊惧和震惊的目光,缓缓躺下,竟然翻出肚皮打了个滚,直震得地面抖动。

老虎巨大的脑袋蹭着地面,四肢蜷缩着,爪子锋利的尖甲也缩了回去,蹬着地面一收一放,四只爪子像是在抓空气一般。

桑晚的眼神变得诡异和震惊起来,这只可怖的巨型老虎,该不会是跟她前世见过的那些小猫咪一般是在踩奶吧……

老虎的胡须微颤,眯着金色的眸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粗壮的尾巴想要缠着什么,却只能空虚寂寞地扫来扫去。

好香啊。

好想再闻闻。

老虎眯起眼睛看向眼前粉雕玉琢的人类幼崽,她却满眼防备,一动不动地缩在墙角地瞪着自己,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好难受,好想让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的绒毛……

桑晚眼见原本可怖的老虎不知抽了什么疯突然在地上翻起滚来,她虽心底疑惑,但还是准备趁着这个机会赶快逃走,却见老虎猛然站了起来,两只前肢并拢,快步跳跃到她的身前。

桑晚立即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死死地倚靠在石壁上,明明知道自己的这株幼苗没有任何杀伤力,却只能负隅顽抗地举起来,随即桑晚低呼一声,半侧身子传来灼烧一般的炙痛,有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老虎本就是自然界最凶猛可怖的食肉动物之一,而这只巨型老虎更不是凡物,真正出手的时候动作快如残影,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桑晚的半边身子便染满了血迹。

老虎却像是呆住了一般,有些茫然地歪了歪大脑袋,仿佛很不可思议一般。

桑晚眼眶一阵酸涩,她忍住半侧身子的剧痛,踉踉跄跄地往外奔去,然后这么年幼的她连走几步都是歪歪扭扭的,根本是无谓的抵抗。

一只巨大的肉垫收了利爪,轻轻地压住她的背脊,犹如摁住一只虫子那般按住桑晚,她发丝凌乱的跌倒在地,背后的肉垫却忽然消失了。

一阵白光耀过,一双足踝系着宝石金链的赤脚,一步一响,站到了她的眼前。

男人金色的头发微卷,说是男人却更应当是介乎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他鬓边的卷发翘起错乱的弧度,看起来像是短发,后脑勺却有一个三股缠成的麻花长辫斜斜垂落肩头。

他的瞳孔比起来的芬里尔的琥珀色要更深一些,像是璨焕的金色太阳,眼睛微眯起的时候明明是竖瞳,却在看到她掌心的幼苗之时霎时变成了圆眸。

五官是和芬里尔不相上下的俊美无俦,但芬里尔更显冷峻沉静,他却是倨傲骄纵的,金色的瞳孔睥睨孤傲,桀骜不驯似浑身长着利刺,却又带着少年狂傲的倾负韶华,像是丝毫不惧晷景,如此的意气风发。

芬里尔就像是岑寂冷隽的皓月,而他则是灼灼耀华的初旭。

芬里尔的衣着简单也是最朴实无华的玄色,这人一身华丽的首饰却晃花了桑晚的眼睛。

他的头顶佩戴着眼镜蛇的黄金头冠,两只金色的兽耳抖动着,耳尖坠着光玉髓、玛瑙和碧玉制成的耳坠。

他的上半身裸赤,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肌和腹肌,身材介于青年的强壮和少年劲瘦之间,颈部带着釉彩多样和繁复花纹的黄金项圈,手腕都戴着镶嵌着绿松石、孔雀石、青金石的手镯,手臂同样没有空着,带着同样款式的臂钏,手指头也带着各色宝石制成的圣甲虫图案的指环。

人鱼线之下的部位则被白色亚麻布匹遮挡住,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身后的尾巴不甘寂寞地扫过来扫过去,露出修长强健的大腿和裸赤的双足,就连脚踝也系着纤细的金链。

他的肤色呈现着深褐的小麦色,衣着华丽繁复却又几分似曾相识的错觉,桑晚怔了怔,一个念头闪过。

就像是曾经的那个世界,古埃及掌管太阳的神明一般。

老虎化成的兽人顿住脚步,在桑晚身前停住。

桑晚满眼警惕和防备地瞪着他,身侧的伤口还在淌血,在柔嫩莹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小崽子还挺记仇的。”兽人有些不快地拧起眉毛,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

“我只是忘了原型的舌头有倒刺了,谁知道你竟然这么柔弱,轻轻一碰就流血了。”

桑晚:“………”

猫科动物舌头的倒刺密密麻麻的,有多尖利自己没点数吗?

老虎幻化的兽人直接无视桑晚仇视的眼神,蹲在她的身侧,竟然直接垂下头颅凑向她掌心的幼苗,脸上的表情顿时又变得奇怪起来。

他的双眼逐渐失去了焦距,双颊满是潮红,不知不觉地摇起了尾巴,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双手抖动着,像是十分难耐一般,然后十指成爪,直直地伸向了桑晚的方向。

桑晚心头一惊就要避开,兽人的动作却远远比她快得多,就只见他的双手按在她的肚子上,力气并不大,一收一回,像是在按摩一般。

……不,或者说是模拟着双爪的动作踩奶。

“别碰我。”被当成人形撸猫玩具的桑晚黑着脸,语气嫌弃地退了几步。

幼崽终归是幼崽,便连黑着脸都是鼓起肉嘟嘟的小脸,哪怕语气再嫌弃也是软软糯糯的,丝毫没有威慑力。

身侧的兽人不依不饶地又凑过来,身后粗壮的长尾巴缠住桑晚的小腿,把她抱在怀里,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舐她的脸颊。

……好烦,一脸黏糊的口水。

桑晚一脸不高兴,想要逃跑却被兽人用双臂抱得死死的,他金色的竖瞳早已变成了圆眸,一脸小媳妇似的娇羞,头顶的兽耳亢奋的抖动,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桑晚,近乎撒娇地嘤嘤求道:“能不能摸摸我的肚子?”

“不能。”伤口仍旧作痛的桑晚冷漠地拒绝。

她长得可爱,性子看起来也软,性格却最是爱憎分明,对她好的加倍还之,对她不好的便记在心头等待着来日方长,像只还没成长起来起来的小兽,一旦有了机会便睚眦必报地抓着复仇的机会。

然而被这株幼苗的气味弄得上头的兽人早已经神智不清,凑过来便要继续舔她,桑晚只觉脸上全是口水,她生无可恋地垂下眼睛,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她终于知道小猫咪想要逃,却被人类一把抓住,不停地撸猫吸猫是什么感觉了。

但是正沉溺着猫薄荷气息的兽人毫无防备,忽然被一股大力狠狠地踢向了石壁之中,一声轰隆巨响中,坚固无比的石壁竟然凹陷了下去。

与此同时身上满是口水的桑晚被夺回了一个紧实的胸膛,芬里尔痛心地看着桑晚身上的血迹和口水,紧张地问道:“晚晚,琥珀刚才要吃掉你?”

桑晚却还像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双眸茫然讶异地望着芬里尔。

他不是在自己病重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吗?

而名叫琥珀的兽人从凹陷的石壁里跌跌撞撞地爬出来,他的神智终于恢复了清明,脸色难看至极,简直好像活脱脱吃了几只苍蝇一般,金色的竖瞳满是不敢置信,因为羞耻而眼圈逐渐泛红,逐渐蕴满了雾蒙蒙的水渍。

他,他刚才好像坏掉了……

琥珀随即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桑晚,气急败坏地冷声质问道:“卑劣的人类,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