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放我出去,我们都没有违背你的命令。”夙月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
手上的疼痛,她已经习惯了,也麻木了。
祁蓦没想到,开口替若离辩护的,居然是夙月。
他转过头,抓住夙月的手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渐渐加大了力道。
“夙月,你是在——替他辩解?”祁蓦的声音,依旧阴冷。
就像是一个表面平静的寒潭,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夙月看着祁蓦,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我未踏入房门,而若离也未踏入。这些,上神您也是可以看到的。”
上神……您……
夙月对自己的称呼,已经越来越疏远。甚至,已经疏远到了,连个陌生人都不如的程度。
可是,她却能与若离谈笑言欢……
在她的心目中,自己这个夫君,却是不如一个小童亲近么!
“是么?”祁蓦冷笑一声,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我却是不知道,本上神的夫人,何时与一个殿内洒扫的小童,关系好至如此了!费尽心思,也非要见上一面不可!”
夙月摇摇头:“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聊天罢了。”
她不明白,为何祁蓦每次都是如此。
她只是祁蓦名义上的“妻子”,一个取眼泪的工具罢了,这是殿内人皆知晓的事实。她与谁关系好,与谁谈笑,祁蓦又何须过问什么。
又或者,祁蓦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挫,才会对此不悦吧。
“朋友。”祁蓦仿佛听到了更好笑的话,“原来,你们都是朋友了么。没想到,我的妻子,夙月,你身上还有这么多秘密啊。”
祁蓦将夙月的那只手拽至胸前,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整个人欺身靠近夙月。
这份过于近的距离,令夙月感到不适。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夙月的动作,却彻底激怒了祁蓦。
他几乎是愤怒地一把扯过夙月,将她整个人抵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你能和一个小童聊得如此欢欣,却连我的靠近,都要躲开么!”祁蓦用手臂将夙月霸道地困在这一片狭窄的天地之中,不容她逃离,“夙月,你是我的妻子!只要我不同意,你哪里都不能去!”
夙月默默偏过头去。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力量比之祁蓦,不过以卵击石。只要祁蓦不放她,只要墨莲帝君不曾醒来,她就根本无法逃离。
“之前是那个男人,现在又是一个小童……”祁蓦笑出声来,“好哇,好哇。夙月,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你就能去靠近,啊?!”
说着说着,祁蓦的声音忽又降低了下来。他低沉地笑了几声,眼神却比刚刚更加可怕了。
“我知道了,是我冷落你了,对吧,我的妻子,夙月。”祁蓦逐渐俯下身,距离夙月越来越近,“是我没有尽到,身为一个丈夫的责任……”
祁蓦的气息越来越近,夙月甚至能感受到他起伏剧烈的鼻息。
那种压力,迫使夙月转回了头。
祁蓦看着距离自己极近的夙月。
她那双清冷已久的瞳中,终于又出现了情绪的波动。
只不过,是恐惧。
但哪怕是这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