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是他自己找过来的。”迦岚立刻反驳,他不理解塞因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就好像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他摇摇头,嘴唇打着颤,迦岚还想解释说什么,但是塞因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只听到塞因继续说着:“那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搬到这里来的,我实在想不明白。”
迦岚边哭脑子也在疯狂的打转,柯道是怎么知道他们搬到A区来的呢,“我、嗯我不知道,他说、他是什么...长官,塞因,我们改天去把钱还给他好吧,这样就好了吧。”迦岚拽了拽塞因的衣袖,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带着点奶音撒娇道,“好不好?”
他眼巴巴地看着塞因,等待着一个好字。
但是塞因却只是极为冷静地吐出了我再想想这四个字。
“塞、塞因。”迦岚试图去勾塞因的手,但是塞因的手上全是被玻璃碎片扎出的鲜血,“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他说着想要去够绷带,但是一不小心绷带从桌上滚了下来,全部散开。雪白色的纱布绷带被染上了红,一团一团的,看着好不刺眼。
“你先走,让我冷静一下吧。”塞因忍着情绪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已经被污染的纱布,他好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飞快地把玻璃碴从自己手心拔出。
迦岚鼻子不由抽动了一下,他把头缩进衣服领子里,塞因让他走...
他拖着兔子模样的棉拖无声息地退到了大门边。
门把转动,迦岚垂下脑袋,细密的发丝和弯翘的睫毛交错在一起,扎进他的眼睛里头,眼白瞬间变得通红,他小声地说了一句:那我走了哦。
而后他又抬起来,但是塞因背对着他,看起来是没有听见。
门被轻轻关上。
迦岚蹲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旁边花坛里是才开的紫色雏菊,他用指间悄悄掠过,紫雏菊的花心顺势被染上了一点红,外面的风很大,还有尘土飞扬的味道。
A区没有像贫民窟那么明亮的星星,有的只是繁华灯光,当等亮起来的时候,仿佛就从地平线上升起的白色‘流星’,然后汇聚在穹顶天空,成了他和塞因那天在游乐园看见的蓝白色的永不熄灭的光球。
冷风飕飕地从毛衣的空隙里灌进去,冻得迦岚直打哆嗦,他哈了一口气在收上才勉强觉得关节好了一些,脚上的兔子耳朵上上下下地打着架,迦岚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他擦了擦眼泪。
不能哭,小孩子才哭,他,他才不是小孩子。
可是...他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可是塞因好像压根就没发现他消失了。
迦岚还是忍不住,眼泪打湿了兔子的红眼睛。
都怪柯道,他要去找柯道让他来和塞因解释清楚,他才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迦岚站起来,可是他压根不知道市政大厅怎么走。
他看了眼路边的行虫,或许他可以问一下他们。
“你、你好,请问市政大厅怎么走。”他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千挑万选才选了一个看起来面相十分和善的雌虫,“我想去市政大厅找柯道。”
那虫低下头,看了眼在自己胸下的迦岚,刚想开口嘲讽迦岚不知好歹,可却不由打了一个寒噤,随后好像是身体的本能那样,他觉得自己喜欢这只虫,也忍不住地想要贴近迦岚,
“嘿,这时候都天黑了,市政厅已经下班了,你要去找柯道长官的话只能等下个工作日了,可怜的小家伙,你怎么穿得那么单薄,是偷跑出来的吗,我家就在不远处,要去喝杯热牛奶吗?”
迦岚被吓得连连后退,“不、不用了,谢谢你。”
“哦,真是可爱啊。”那虫笑着去揉了揉迦岚的脑袋,迦岚都来不及躲,“我去给你买个热饮暖暖手吧,看你脸都冻僵了。”
头发,不能给其他虫摸,塞因会生气的。
他耷拉下眼,有些许的不快,“不、不用了!真得不用。”
那虫笑意凝固在脸上,“好吧。不过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来找我哦,我就在前面的公馆,报我的名字就行。”
“我有家。”
说完,迦岚重新拢了拢头发,都脏了。
那虫也不恼,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心情看起来是好极了。
迦岚又在门口蹲了一会,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不知为何那虫吃了亏又返了回来,手里是杯暖暖的热可可还有一条连帽的兔子围巾。
“看你蹲半天了,真得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有家的。”
那虫微微叹了一口气,把装着饮料和围巾的袋子放在了地上。
热气蒸腾着,凝结成漂亮的雾,肚子咕噜咕噜叫着。
迦岚舔了舔干涸的下唇,他还没有吃晚饭,肚子正发出抗议,他揉了揉肚子,希望他不要再叫了,可声音反倒越来越响,他侧身,想要敲门,指节就要落在门板上的时候,却又收了回来。
光亮了又熄灭,热可可也不再散发出温暖的香气。
吱扭——
“不冷吗?”塞因站在门口,光影完全把他的脸挡住了,“为什么不收他给你东西。”
迦岚立刻扑进塞因的怀里。
“不要,不是你的我都不要了。”
迦岚的身体冰冷,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扑到塞因怀里的时候,塞因都被冻得打了一个抖,他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手内侧的青筋因着用力而曝起,随即他又像是释怀一样地松弛了身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