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小时候童养夫的事他记在心里了吧,可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能有什么办法。
宴音这般想着,捏着新衣裙兴致缺缺,也不想再换了,转身朝老板娘说道:“就这一身吧,我直接穿走。”
临出了门,一定帷帽戴在她头顶,回头看,是霍南疏给戴的。
“灯会人多,你这模样出去不安全。”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看着少年寂寥离去的背影,宴音心里也不甚痛快,她轻轻拍了拍脸,算了,下回再和他说清楚。
马车停在了举办灯会的街道口,里头人流如织,已经不能再往里走了。宴音下马车和青芝一道,穿着明霞般的衣裙穿过阑珊灯火,往洛云桥头而去。
桥边人很多,拱桥上也挂了一路的灯笼,暖光倒映在水中,不是被船只荡起的波纹搅得晕黄。
宴音的目光逡巡,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或许是他没来得这么早,宴音这般想着,安静地在坐在石凳上等着。
等到拉着兔子灯拿着风车的小孩不知在过去了第几拨,姜负雪仍旧没有出现。
会不会其实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留的那张字条啊。宴音有些挫败地想。
在远离了光亮的地方,有人也在陪她默默等待着。
“小姐……那边……”青芝有些害怕地拉着宴音的手,示意她看过去。
是几个流里流气的人
那几个人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小姐虽然戴着帷帽,但通身的风流气派也遮掩不住,一看就是在等情郎,只可惜等到了大半夜,情郎也没来。
“小姐,我看你的情郎怕不是被其他娇娘牵绊住了,不如跟我们逛……”带头的人还没说完,背后就中了一脚,直接倒地吐了一口血,
宴音往他们后头看去,是霍南疏。
此时玄衣少年面色冷峻,气势骇人,那几个流子见了练家子出手,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忙拖着倒地的人走了。
周遭的人见起了冲突,慌忙让开了,生怕被波及。
宴音想的却只是:他没有回去吗?
少年走到她面前,也被暖色的光笼罩了起来,方才那骇人的模样似乎只是夜色带来的错觉,他还是安静的小和尚。
霍南疏对青芝说道:“我带你家小姐去玩,你去马车那里等着。”
宴音还愣着,就被他揽着了腰,身子一轻,霍南疏带着她跃上了屋檐。
秋日的夜风有些许凉意,从耳边清晰地刮过。
帷帽被动作带得落在了地上,霍南疏低头,花容月貌的少女害怕地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抠在他肩膀上,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等霍南疏不动了,宴音才试探性地睁开了眼,四处看看,忙又扒住了霍南疏,声音里都是惊慌:“你带我到大弘塔塔顶来做什么呀?”
霍南疏低头看着她的脸紧贴在胸膛上,不自觉地笑:“在这里看得清楚些。”说罢缓缓将她放了下来。
宴音听了,又缓缓睁开了眼,小心往下看去。
确实,站在塔顶,能看到前后街口,还有街道中来往的人,若是姜负雪来了,她应该是一眼就能看到了。
秋月寒江,星辰皆寥落成了人间的灯火。以大弘塔为圆心,脚下星点聚拢成川,最大的那一盏水车花灯,在江水的推动下缓缓旋转……
宴音看着眼前的美景,只觉得心旌摇曳:“哇——碍因,你快看那边……”
她太激动了,踩着筒瓦的脚不甚一滑,霍南疏忙拉住她,但宴音还是扭到了脚。
她痛呼了一声,几乎摔倒。
霍南疏吓到了,忙抱着她的腰,轻轻地扶着她坐下。
宴音紧紧地抓着他结实的小臂,不敢松开,等坐稳了,霍南疏不容她拒绝,脱了她的鞋袜。
白嫩纤细的足被他握在手上,宴音脸上有些烧意,想缩回却被他收拢了五指握住,霍南疏开始轻轻地给她按着脚踝。
塔上风大,他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裹上,黑色的衣服覆盖住一身明霞,只露出了她雪白的小脸,看着更加娇小了。
习惯了这个高度,宴音也不再害怕了,就这么看着那些流光,说道:“我从来没有这样看过灯会。”
转移话题,是为了忽略脚被握在别人手上的尴尬。
“你喜欢?”霍南疏看着她安恬的笑颜,心底一片柔软。
“嗯!”
哪知霍南疏手下忽然使劲,将她扭到的脚踝按回了原位。
“啊!”她又痛呼一声,蹬了霍南疏一下,却没料到蹬的是他的下颌。
那片温柔一触即离,二人皆是一愣。
宴音红着脸抢白:“是你……忽然动我的。”
“无事。”霍南疏看她脚踝没事了,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二人在大弘塔上看了半夜的景,絮絮地说着话。
等到宴音有些困了,霍南疏才将她抱了下来,送到宴家的马车上。
他轻轻抚平宴音被吹乱的发丝,道了声别,便离开了。
宴音朝他挥了挥手,才坐回了车内。
马车内一片漆黑,她想唤青芝燃起烛火,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不是青芝,马车里竟然有人!
宴音想喊,却被捂住了嘴唇,人影贴近扣住她的腰往怀里拉,她撞上那人的胸膛,苏合香扑面而来。
“你整夜与他待在一处?”玉石之音寒如长白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