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实习生没见过女演员,看她长得漂亮,误以为是女主角,带着她找到导演那里,“郑导,人来了,可以带去化妆了。”
郑培安从监视器旁抬起头,往外张望,“刚不说还堵路上吗?这么快就来了?哪儿呢?”
实习生把她往前推,林芜愣了一瞬,她并不认识这个导演,应该是搞错了,对面的郑培安也是一愣,不过他愣神是因为这个他没见过的女生让他眼前一亮。
“这演谁的啊?谁请来的谁负责。”郑培安冲着不远处一堆人头里喊了声,“老傅,是不是你找的人?”
在整理拍摄轨道的傅维看过来,看见林芜笑着点头,“我的我的,大美女。”
像是打了某个暗号,郑培安哈哈附和,“跪着都要帮她加价那个是吧?”
林芜:“......”
工作人员都很忙,没人顾得上一个不太重要的临演,导助把复印好的台词稿给她,指了指二楼,“今天的化妆间没准备那么多,你和主演他们一块儿化,要懂点规矩知道吧?”
林芜不知道,直接问:“什么规矩?”
“就别太激动,也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要签名要合照。”
林芜点点头,“哦,好。”
本来她也不追星,叫的出名字的艺人都没几个,估计上去见了面还不一定认识。
到了化妆间门口,林芜做了个深呼吸,她有点轻微社恐,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声音混杂,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喊“进”。
推门进去,房间很大,左右两排化妆台整齐又不失凌乱,上面的镜灯打得又白又亮。
她探身往里看了一眼,靠门这边围了三五个人,男的女的都有,叽叽喳喳的像在讨论娱乐八卦,最里边还站了两个女生,举着衣服在比对哪件穿着更好看。
没人在意这会儿进来谁,林芜也不知道她们都是谁,可能是化妆师,也可能是和她差不多台词量的临演,她扶着门,脚步驻停,好像这边和那边是两处世界,而她又不是特别想融入其中。
“站这儿当门神呢。”
背后传来极不耐烦的声音,虽然暴躁但听着特别耳熟,林芜嗖一下转过身背靠门框,她看到眼前的人,眼神亮了亮,嘴微张着,想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但又没问。
相比林芜的反应,靳天泽淡定得多。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抱着臂,吊儿郎当地倚着墙,低垂着眼看她,两个人站的还算近,二楼光线一般,她今天好像没化妆,但肤色还是白,五官近看很小巧,可能是没带妆的缘故,眉眼柔和,乖张得很。
不过她眼里有钩子,靳天泽从中看出了点渴望与渴求,还有种想要吞噬他进肚子里的炽热。
......就他妈离谱。
靳天泽被她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女的拉黑他的事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靳天泽自己都觉得好笑,“两级反转鼻祖说的就是你吧。”
他妈一会儿一个路子。
林芜还沉浸在“老熟人见老熟人”的感慨中,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炯亮,像在茫茫人群里,蓦然回头,看见了一个可能见面也都没超过五面的男人,但至少见过,说过话,比门里面那群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要好很多。
像亲人,莫名让她感到很踏实,所以并没把靳天泽阴阳怪气的嘲讽放心上,因为这份亲切感来的太过及时跟浓厚,让她难得主动热情地跟人打招呼,“Hi~”
“......”
拉完黑还装熟是吧?
靳天泽翻她一眼,懒得理会,拎着她衣肩把人提到一边,一进去,里面瞬间安静,大概有三秒,再是啊地响起几声尖叫。
林芜抚平被拎起的衣肩,心道那些人并不是真的不在意外面有谁进来,只是不在意她这样的路人甲而已。
“你到底进不进来?”靳天泽进去后,门没关,他斜过身,探出半张脸,不耐烦三个字就像他的代名词,如影随形无处不在,门留出三分之一,林芜侧着身刚好能进去。
等她进来,靳天泽手一松,自回门吱呀一声合上。
刚才聊天的那些人换了个地方扎堆,眼神七零八落地追随着他。
林芜进门后扫视一圈,心想她是临演,坐角落化妆应该算是懂规矩吧。
她走到最里面,靠右那排,拉开椅子坐下,一回头,看见靳天泽也走了过来。
同一个位置,他手搭着椅背,另一手撑着梳妆台,身体倾斜,往右靠了点,说话一股子痞味,“你挺会挑地方啊。”
鸠占鹊巢他妈占老子这儿来了。
“我第一天来,不知道能不能坐这里。”林芜说话很轻,点了点桌面,环视一圈其他人,“不过我看他们好像也都没什么反应,应该是随便坐的吧。”她拉了一把旁边的椅子,友好询问,“你要坐我旁边吗?”
“......”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靳天泽指着自己,想说他们没反应,我这反应够不够大?这里本来就是主创人员的化妆间,虽然没人明确说过谁坐哪儿,但他们拍了几天的戏,位置早就固定,这角落就是他靳天泽的专座,没人敢来坐。
“我他妈坐——”
“你有空纸袋吗?”林芜无意打断他,上下打量了眼,他今天助理都没带,孑然一身轻,“我帮你把毛衣带来了。”
“?”
强行扭转话题?
靳天泽细眯眼,视线扫向她腰间,那只视觉效果扁扁的挎包,里面装了他的毛衣?
他啧啧两声,“你果然是蓄谋已久。”
专门打听了他剧组才来的吧。
“是啊。”林芜点头,大方承认,自从洗好那件毛衣,她天天把它带身上,就等哪天碰上直接还他,能不是蓄谋已久么。
而且本来在上次等车的时候就要还了的,但那天她被风吹傻了,就忘了。
靳天泽没想到她居然承认的这么干脆,气势被她压下去几分,伸手,“拿来。”
为了节省空间,毛衣是真空装起来的,所以看着硬邦邦又皱巴巴,但衣服本身绝对没坏,“你回家把气放出来它就好了。”
“......”
啥?
靳天泽拿起桌上那块扁平的“硬石”,看了又看,实在不相信她天天背着它到处走。
“对了,你刚说什么?”林芜想起刚才打断他的话,不好意思地问了问。
靳天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就不想跟她争辩了,他人站直,把那“石头”往肩下一夹,跟公文包似的揣着,没好气地,“早他妈忘了。”
“好吧。”见他要走,林芜又推了把旁边的椅子,客气地挽留,“你真的不坐我旁边吗?”
“……”
那他妈是女主坐的,他坐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