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娅跟她算熟了,很想拉她一把,但她每次都是一副不需要人帮的样子。
最重要的一点,萧妃娅打心里觉得林芜没谈过恋爱,更别说是被渣过,所以格外好奇。
要不然以她的姿色,好好按照计划来,钓不钓得到靳天泽另说,不至于到现在还要不来个电话吧。
手边的纸杯刚好喝空,林芜拿起揉了烂,咻——一声飞进垃圾桶,萧妃娅看得一愣一愣,就这技术不进校队都可惜了。
林芜比出食指和中指,并拢,敲了敲额骨,话里的警告味儿很浓,“你要再问,那就算惹我了。”
“呵。”萧妃娅笑说,“行,那我就当他欠你钱了昂。”
反正她打死不信林芜受过情伤,那样子真不像。
所以骗财骗色去掉一个,只剩下欠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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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那天晚上,林芜去赴时薪五百的约。
她之前面试的地方都是些破旧出租房,所以当时看到学姐发她的地址是在一座高逼格商厦里的西餐厅,她都怀疑这兼职是不是游走在法律边缘。
有次林芜既严肃又郑重其事地跟萧妃娅表示:[我不卖,学姐。]
[萧妃娅:……我他妈又不是老鸨。]
餐厅在三楼,订的位置近窗,能尽收Z市夜景,统共就三桌。
林芜提前半小时过来,面试的人还没来,她一个人坐着,往右手边看,这个点,高楼鳞次栉比,灯火辉煌,一派繁华。
过了一刻钟,面试官赶来赴约,同行的还有一位中年女人,他们做过介绍,林芜才恍然这是剧组来选角的。
男人姓傅,是傅导,也是副导,女人是编剧,他们最近要开机的戏叫《十里情缘》,一部都市爱情剧。
大概是怕林芜不相信,他们专门搜索出词条,跟自己的名片对照给她检查。
林芜失笑,摆摆手说着不用,还是用余光窥了两眼,确实是真的。
这位傅导说话很直白,可能也是时间宝贵,所以长话短说。
林芜面试的角色是个边缘人物,因为之前那个演员脸上突然长疱疹,所以才临时换人演。
角色本身有台词但不多,不需要太多演技,主要就是得长得好看和身材火辣。
关于这两点,傅导打量了眼林芜,诚恳道:“这些你都符合。”
虽然有被冒犯,但林芜还是礼貌地笑了笑,“我当您是在夸我。”
一直在旁边没插话的女编剧这时突然说,“那肯定要夸呀,介绍人说你很漂亮我还没信,我说普通小女生还能漂亮到哪里去,要漂亮早被星探挖去当明星了,结果刚一眼见你,真是吓到了,你比这剧里的女主好看了几个档次。”
这两个人说话都直来直去,林芜也没客气,说了句“谢谢夸奖”。
其实林芜初三的时候,有在大马路上被星探问过要不要去试镜,但当时还小也没怎么接触过人,觉得是骗子就没理。
上了高中又出了点事,整个人挺厌世的,就没那么多想法。
那会儿周围的很多同学还有大人有时会开她玩笑,说她长得漂亮,不读书也能赚钱,林芜本来不信,现在信了。
因为原本说好五百的时薪,在见到她本人之后,那位傅导说要帮她去跟制片人说翻一倍。
不管是不是玩笑话,那位编剧走之前都问了她有没有意愿往这条路发展,可以推荐她去娱乐公司试镜,先做个练习生什么的过渡一下。
林芜谢过好意,称自己目前还没这方面想法,但心底还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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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出来,她心情特别好,跟学姐汇报了情况,说要请她吃饭,因为电视剧还没开机,不好透露剧组名,她就简单说了点。
商场正门对着十字路口,林芜走了几步,站在路口打车,这个路段非常拥堵,很多司机都不爱走这边,所以车也不好打。
林芜等了快半小时,才碰到接单的师傅,出租车赶到这里还有五分钟,为了今晚的面试,她要风度不要温度地只穿了件羊绒连衣裙,这会儿冻得手脚拔凉,离原地去世不远了。
她边跺着脚边等车来,风在耳边喧嚣,耳朵冻得通红,不知怎么的,她居然在这肆虐的寒风里听到了靳天泽的声音。
他说话比他的脸更有辨识度,那挥之不去的“要不给你点个外卖”林芜至今记得。
她冷得缩了缩脖子,狐疑地转过脸,两米开外,还真是靳天泽和另一个男人在说话。
那个男人动作浮夸,远远看着像在打太极,没一会儿头晕得挂在靳天泽身上,估计是喝多了。
靳天泽推开他,他又缠上去,两人纠缠了好久,跟连体婴儿一样,看得出来,靳天泽这会儿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
他不耐烦地瞥了眼这边,和林芜路边看戏的眼神打了个正着,林芜本来想闪躲开,但是眼神撇走前,忽然看见靳天泽拖着旁边那只麻油瓶走了过来。
“?”
林芜没看错,靳天泽不光朝她这边走,还在她面前停下,他今天穿的正装,不像第一次那么敷衍,这次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成熟商务男人的气息。
再看身旁那位酒鬼,也是这副打扮,林芜猜他们今晚可能是商务局,强喝强灌的那种。
她突然有点同情靳天泽。
第一次听说顶流还要陪酒的。
“打到车了吗?”靳天泽拿出一副跟她好像挺熟的样子,连口气都友好得像急转了九曲十八弯。
林芜刚想点头,她叫的车就到了,想着反正也不熟,干脆没回,她小跑过去上车,就听见身后靳天泽跟醉鬼说:“我粉丝,我搭她车走。”
林芜:“?”
谁是他粉丝……
林芜坐上车,看着那个醉鬼被另外一个男的搀扶着往回走,她手抓着门把正要关,门外同样一道力气抵着相抗衡。
车门敞开得不大不小,里外两个人僵持半天,既没关上也没拉开。
刺骨的风趁虚而入,林芜冷得打了个寒噤,手上力道跟着一松,车门被打开大半,眼看靳天泽一只脚跨进来,林芜整个人趴着占满后座。
靳天泽:“?”
林芜仰起脑袋来,“这我打的车。”
靳天泽挑眉,“所以?”
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不钓?
靳天泽收回脚,掸了掸身上的烈酒味,今晚风是真大,喝了酒吹上来更冷,他手搭着门,另一只手松了下领带,气焰很大但忍了忍,“再给你次机会,你确——”
砰——
一声门响。
靳天泽没反应过来,手下忽然落空,人险些跌倒。
出租车扬尘远去,是一点情面都没给。
“草。” 靳天泽踢了一脚脚边的沙粒,一晚上的气,和着这冷风,算是给他蓄满了。
这绿茶女他妈什么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