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这般人物,不可能看不出来。玉牧为保玉楼,不可能承认他知晓此事,而绾东大抵是不敢确定才没回答。
“看来梅大夫已知晓杀害康伯宁的凶手了。”墨鲤很自然的将话题引到康伯宁的死上去。
绾东停了一会儿,淡道:“证据要等叶捕快回来,但散桃园内的作案人,应当是胡赖没错了。”
墨鲤微惊,骇声问:“胡赖杀了康伯宁?”
“他习武,内力应当三流水平,他从小养马,若不是有一年马得病死了也不会进康家当马夫,我在马市上打听过了,有一个和胡赖很熟的人告知我,说他套马的功夫一绝,我想他应该是在较远的距离用马缰套住了康伯宁的颈子,以致于康伯宁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拉扯,这时康伯宁只能凭本能挣扎……胡赖不会给他机会,把他勒死了。”
墨鲤恍然大悟。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绾东继续道,“胡赖杀了康伯宁后,以铁杵将康伯宁捶的面目全非……”
墨鲤:“是恨康伯宁强占山林占了他的马场,才杀之辱之?泄.愤一般毁其面目?”
这般虽说的通,但绾东心里有疑惑不太这么认为,只是要证实他的猜测得等其他的证据了。
“如此,叶捕快此行去螺口县要扑个空了。”墨鲤看向野道那边,叹道。
绾东也是如此作想,叶捕快虽可能抓不到胡赖,但散桃园作案的凶手如今也已锁死了胡赖。
绾东又看向桃花河上,突然道:“墨大人,我陪您一起找。”
墨鲤没有拒绝,看向绾东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沉,他初见绾东时就觉得绾东的气息有些古怪,像是习过武的,又不像,气息古怪,近之觉得没有内力,却又有股似有若无的奇怪力量。
说句玩忽职守的,相比起来,他似乎是更想知道绾东身上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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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东随墨鲤上扁舟,渔民依旧在河里打捞着,如此重复已经不知道多少遍了。
对他们来说找到一只靴子都已是不易,这也意味着他们能找到石磊的尸骨。
“大人,我们还可以注意一下一些有小水道的浅滩,那里会生长芦苇,芦苇若是遮住了尸骨也是有可能的。”
被绾东这么一说,船上的渔夫回头看向墨鲤:“大人,我们这里这个季节有人在浅滩挖泥鳅捡螃蟹,会不会有附近的人发现了您要找的人。”
墨鲤眸光微闪,忽然道:“当日石磊掉入河中时身着锦衣,他身上的衣服都有可能值十两银子,若是有人提前发现他扒了他身上的衣服,再把尸体弃于浅滩洼地一带也是有可能的。”
浅滩不比路上,也不比河里,河里能划船打捞,路上能骑马去寻,但是浅滩之中水草掩盖,淤泥遮挡,根本就不好找。
绾东:“不如这样,让附近那些抓泥鳅的过来入浅滩寻,再让人去问这附近的镇上集市,有没有人拿着衣裳当。”
“我立刻让人去查。”墨鲤说着叫来了手边上乌篷船上的捕快。
听了吩咐之后,捕快很快靠岸了。
凌晨天刚亮的时候,附近的农户来了不少,都帮着官府在浅滩处寻尸体。
墨大人是真的小气,不,拮据…每个农户只给十五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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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东跟着那些渔农们去浅滩,呆了半日也熟络了。
“大夫,这里淤泥太多,脏的很,您还是上岸去吧。”那渔农对他说道。
绾东淡笑:“没事,反正衣服已经脏了,上岸也是穿着脏衣服。”
渔农乍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
“大夫,晌午去我们桃花村里坐一坐,我招待你。”
绾东本想说不想麻烦,但忽然想到什么,竟然同意了。
那渔农见他答应了很是高兴,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有城里的大人去他家吃饭,以后也能在村里吹嘘好一阵子了。
墨鲤是被绾东拉着一起去的,两人一夜没睡精神一般,这会儿墨鲤僵着一张脸,淡淡对他说:“我没心情吃饭。”
绾东唇角微扬:“我知道,但是如今没有头绪没有方向,不如再想想其他出路,又或者今日他们村还有渔农未出户,再或者去一趟能有其他发现呢。”
“这是碰运气。”墨鲤的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绾东微颔首淡笑:“墨大人能寻到桃花河来也是运气。”
墨鲤凝着的长眉忽然松动:“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