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捕快:“只查到这里我就赶着来汇报了,那胡赖的住址我已让人去打听了。”
“这样啊,若有胡赖这个人的话,姚姨娘的反应又不太对。”绾东说。
叶捕快手抵着下巴:“对啊,寻常妇人若是被人说有私,奸夫名姓都被道出来了,要么会恼羞成怒要么会矢口否认,姚氏这般要么是真对康家死了心,要么就是和胡赖本没私情。”
“如果是这样,康二娘又为何一定要说姚氏与人有私情?毁掉姚氏于她有何好处?那岂不是给她死去的大哥蒙羞?”
“查康二娘的人回来了。”墨鲤突然说道。
绾东和叶捕快齐看向他。
只听墨鲤说道:“康二娘与康家两兄弟并无血缘。”
叶捕快挠头:“那大人,到底谁是康氏血脉?”
墨鲤:“康家两兄弟都是。”
叶捕快突然大笑道:“如果康二娘子不是康伯宁的亲妹妹,那就好解释了。”
两人俱将目光移向叶捕快。
叶捕快:“大人,不瞒你们早些年我跟你们一样大的时候,也是很帅气的,凭我的直觉,我可以断定康二娘子是喜欢康老板的,如果他们无血缘,我更加敢肯定了。那么也解释得通姚氏与胡赖并无私情,何以康二娘要拿姚氏的罪了……”
绾东微微偏过头,不知是真疑惑还是假疑惑,他勾起唇角问道:“但是……为什么能确定康二娘与康老板有私情啊?”
叶捕快急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提到的时候都能让人感受到喜欢……大人请康二娘子来府衙的时候,我见二娘子几次提到康伯宁的往事都是眉目舒展显得几分开怀的。总之,你们信我的直觉啦。”
墨鲤:“若要证明康予乐与康伯宁有私情,还是需要证据,你若让我信你,你且去取证。”
叶捕快抱拳道:“大人,我这就去,还有那胡赖的事,我也得走一趟,今夜就不回来了。”
“嗯,去吧。”
叶捕快走了,绾东也站起来,微皱着的眉头也没有松懈:“墨大人,我再去一趟散桃园,康二姑爷那里,墨大人记得加大力度搜寻。”
绾东离开后,墨鲤叫了十几个人,骑马去周郎渡,又沿着周郎渡往大河下游走,大约一个多时辰才与他昨日派出去的人汇合。
还是未寻到康二姑爷的尸身。
“不行就再把江面和岸边仔细找一遍,还是那句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有渔民说大河里有鲟,会不会是……”有人说道。
墨鲤冷凌的目光看过去:“本官有说有鲟出没就不找了吗?”
“没。没有……”几个捕快悻悻地抱拳离开。
墨鲤看着江面,目光变得幽远,他突然对他刚带来的人道:“今夜若没找到半点蛛丝,都别睡了!”
不可否认那人刚刚那句大河里有鲟提醒了他。若是再不加大力度,恐怕就连尸身都要被大鱼啃食了……
康二姑爷被大水冲走是七月二十四的夜里,今日已是七月二十六了。
要么康二姑爷是被大河岸边的人救了,若是没有获救,生还的可能已极小了。
“再去查一遍,附近有没有人救起落水的人的,或者冲到岸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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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东从衙门出来,去马市那边的一家药房抓药,又绕路去了散桃园。
刚走到散桃园门口见旺子回来了,他将药交给旺子说是给姚姨娘的药,并告知旺子,姚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再流了,否则彻底伤了身再难有。
旺子应该是被他的话吓到了,将药钱给他后又请绾东去给姚姨娘再把把脉。
路上绾东问旺子,七月二十三案发的那晚是谁给康老板清洗的身子。
旺子不知他问这个作何,但老实答了:“是请的人来的。”
“那昨日没有再换衣?”
“自然是换了的,是三爷亲自去换的,三爷在堂中哭了好久才出来。”
“这样啊,让你们三爷注意身体,我给他把过脉,他思虑过度,有些积劳。”
“多谢梅大夫为我们家几个主子费心了,三爷啊,也不容易,老爷在的时候一直逼迫他学习……”旺子是散桃园中人,所以称呼康伯宁为老爷,而康二娘子及康三爷那边的人都称呼康伯宁为大爷。
“啊,为何逼迫……”绾东装出疑惑的样子。
“三爷……其实并不是块读书的料,这是对您说旺子才直说的,为了三爷念好书,老爷不知砸了多少钱进去过,三爷也惨,不知吃了老爷多少鞭子……不过老爷是真心疼爱三爷的,三爷也晓得,也不记仇。”
“这样啊。”绾东点点头。
这时二人已至西厢,姚氏的丫鬟刚端着一盆水出来,见了绾东喊了一声:“……梅大夫。”
“主人刚睡下……”丫鬟连忙再说。
绾东:“那我便不进去了,这药怎么熬,我写了,你按照这个来吧。”
说着把纸条递给她。
丫鬟放下水盆,接过绾东递来的纸条道了谢。
“我先回了,旺子你去忙吧别送我了。”
*
绾东走过桃林的时候又看了看案发的地方。
下过大雨,树上的桃子几乎掉光了,烂在了地里。
绾东看着地上的桃子,已遮盖住了地上那些挣扎过的痕迹,他至今最大的疑惑是,凶手在勒死康伯宁之后为何不立刻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