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谭兮潼的梦里,像石洞峭壁上的水珠,像竹节上滑落的溪水,一点一点浇灌着她的梦。
睡得香甜且安静,蒲枳苓都不忍心打扰她,独自起身将桌子上盖子没拧紧的矿泉水瓶放正。
回想起昨晚的场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谭兮潼因口干想喝水,蒲枳苓躺在床上,开玩笑说也想要喝,谭兮潼实诚的要扶着她起来,结果对方却说不想起来,要躺着喝。
躺着怎么喝?谭兮潼反应过来时面红耳赤,嘴里含着一口水随意的拧了下瓶盖放回去,低下头凑过去,唇刚好碰到唇的时候,谭兮潼没忍住给咽了下去。
咕噜一声……
蒲枳苓嘴角笑起来,即使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谭兮潼依旧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猖狂”至极的笑容。
她将脸埋了下去,对方又笑了起来。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带有点撒娇又有点羞涩的语气:“姐姐,你在笑什么?”
蒲枳苓气息都跟着抖动几分:“你......你埋在我的心窝上了,好,好痒......”
听闻这话时,谭兮潼不仅没抬头,小脑袋更是调皮的不断在上面蹭动,把对方笑得一点力气都没了。
后来不知怎的,那唇又移到上面来,堵住了她的笑。
此时此刻,蒲枳苓看着睡相甜美的女孩,指尖很想去触碰一下她的唇,但悬在上面没有点下去,怕吵醒对方。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跨过谭兮潼身体想要下床去洗手间,但高估了自己的柔韧度,在她想要将另外一条腿跨过的时候,人就倒了下来。
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重量,谭兮潼朦胧的双眼一睁开,便是看到蒲枳苓趴在自己身上。
“姐姐,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蒲枳苓解释不清此刻的动作,应得很勉强:“嗯啊,当然不是,再来的话回去后真的得吃补药了。”
她双手支撑着起来,谭兮潼也跟着坐了起来,歪着脑袋耐人寻味的看着她。
蒲枳苓低了下头,才发现自己身上有点空旷,赶紧拉来被子捂住了自己,嘴里不忘调侃:“我就说嘛,怎么秋天就这么冷了,原来是我忘了......”
大早上的,谭兮潼又被她弄得脸热乎乎的,别过了脑袋,看着床下的地板上一摊的水,陷入了沉思。
“姐姐,你刚才是要下床吗?”
“对呀。”蒲枳苓突然发现她好善解人意,然而人家下一句便说道:“那姐姐你为什么不从床尾下去,要从我身上跨过去?”
蒲枳苓:“......”
其实她就是下意识的想要跨过对方下床,并没有想那么多,可能早上起来大脑还没彻底运转过来。
临时找了理由:“因为我鞋子在你那边。”
谭兮潼低着视线,看向酒店配套的一次性白色棉拖鞋,上面已经出现深浅不一的色差,她又看了眼昨晚被自己喝过的矿泉水瓶,寻思着难怪梦里总是听见嘀嗒声,原来真的漏水了。
“我这双鞋好像湿掉了。”
“我看看。”
蒲枳苓将脚伸到鞋子上轻点了下,条件反射的伸了过来:“湿了,你穿我的吧。”
蒲枳苓大方的贡献出了自己的鞋子,让她先去洗手间。
谭兮潼穿好衣服下床,站起来的一瞬突然又瘫坐下床,脚踝本来就受伤了,加上昨晚的运动,更加严重了。
蒲枳苓将她腿放平到床上,给她揉捏脚踝:“脚受伤了,就不要乱跑出来。”
“可是姐姐昨晚是你喊我出来的耶。”
“我让你出来就出来啊?”
“嗯啊。”谭兮潼很诚恳的点头,又说道:“但也不是谁喊我我都会出来的,只有姐姐喊我,我才会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发工资?”
“当然不用,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蒲枳苓眼角漾出笑意:“小心我把你给卖了。”
谭兮潼在陌生人面前话少,可一旦认识熟悉起来后,她的话就容易变得很多。
她没回答蒲枳苓的玩笑话,看着对方手腕上突出的骨头,说道:“姐姐你是学正骨的吗?好会哦,你这么一揉,就舒服很多了。”
蒲枳苓力道不重不轻,语气也是:“我是学针灸的。”让人一时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
“真的吗?”
“若是你想试的话也可以,就这么一根根的扎进你皮肤里,像容嬷嬷那样,定会让你神清气爽......”
谭兮潼指甲盖都白了:“听着怪可怕,尝试就算了吧。”
“可以养生呢,等着,我去家里拿工具过来。”
蒲枳苓将她脚踝放下,梳理头发真有准备出门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