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霏忌惮地看着云锦乐,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自从雾岭回来后,云锦乐便与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说不定真会杀了她。
回到渔珠镇,云锦乐将姝沫给的鲛珠拿出来一些交给容蒹炼丹。
镇民服了丹药,妖毒得以解除,纷纷喜极而泣。
临行前,镇民自发来给云锦乐一行送行,并送上渔珠镇的特产,云锦乐象征性地收了几样。
事情已了,几人登上云舟,返回长羡岛。
云锦乐一直抱着晏离阙小心照顾,直至回到长羡岛小狐狸也仍未醒,云锦乐便径直前往竹林找云闲庭。
云闲庭看过后,神色古怪:“他无事,看样子倒像是睡着了。你说他中了腾蛇族的妖毒,很有可能是妖毒的后遗症。”
云闲庭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道:“小锦乐,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连云爷爷也看不出来......
云锦乐将晏离阙抱紧了些,神色冷峻,一五一十地将那夜晏离阙的的情况说了一遍,不曾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身上结冰霜,尾巴流血......”云闲庭摸着下巴,神色愈发古怪:“这倒与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症状很相似。”
云锦乐急道:“什么症状?”
云闲庭眨眨眼,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故意长叹一声:“哎呦,人老了,记不清了。”
这丫头,对这只狐妖比对他这个祖爷爷还好。
云锦乐毫不犹豫地报出酬劳:“十坛桃花酿。”
云闲庭假假地道:“我好像,想起来那么一点儿了。”
云锦乐:“二十坛。”
云闲庭眉眼一弯:“成交。”
云闲庭进竹屋翻找一阵,片刻后,拿着一本老旧泛黄的书出来,翻开,指着其中一页对云锦乐道:“这就是了。”
云锦乐垂眼去看,只见那书页上写“......狐族尾断,血流不止,乃.....之代价。若想医治,需......”
后面的字迹被墨渍晕染,看不分明,云锦乐只从中分辨出“扶桑”二字。
扶桑......
莫非,是扶桑神树?
代价,又是什么意思?
云锦乐一指按住被墨迹晕染的地方,问:“云爷爷,这后面写了什么?”
“我也不知,这册子是我昔年无意中所得,多有磨损,信息不全。”
云闲庭拨开云锦乐的手指,干脆利落地合上书,随手丢在一旁的石桌上,还不忘补一句:“我的桃花酿可一坛都不能少。”
云锦乐无奈道:“自然不会少。”
云闲庭满意点头,踱步往溪边走,闲闲地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一月后便是灵丘历练,届时你带着他去找找扶桑神树的分支,问一问便是。”
云锦乐犹豫一瞬,点了点头。
灵丘历练很危险,她本不想带上晏离阙,如今看来,不得不带。
云锦乐辞别云闲庭,回月轩将晏离阙安置好,去见云微逢。
流霞殿内只有云微逢一人,他正坐在棋桌边,手中捻着一颗棋子,棋盘右侧,摆着一只木头做成的兔子。
云锦乐走过去将兔子拿起来把玩:“爹爹,可是傀砚城来人了?”
小兔子全身上下皆由无垢木制成,镶了红色玛瑙石当作眼睛,关节衔接处是细细的银色丝线,做得精巧玲珑。
云微逢将棋子放回棋盅内,点了下头:“前两日来的,花灯节在即,他们送贺礼过来。”
花灯节是长羡岛一年一度的大节日,每年都会举办得很盛大。
云锦乐在小兔子尾巴上按了一下,“啪嗒”一声,木偶里传来一道欢快的童声:“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
云锦乐在兔子尾巴上又按了一下,童声戛然而止。
她弯起唇角笑了一下:“谢泽舟做的东西,越来越有意思了。”
云微逢温和的面上也露出一个笑:“谢泽舟在机关术上的天赋可谓是举世无双,这只木偶是他近几日做的,托人一起带过来,说是送给你。”
“送给我?”云锦乐有些诧异,转而一想谢泽舟那风流的性子,便也释然,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
“他还给你带了一封信。”云微逢将一封黑色烫金的信笺递给她。
云锦乐坐下来,也不避讳,将信封拆开,信件内容明晃晃地展露在两人眼前。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祝锦乐少主早日退婚,届时舟定备酒相庆。】
信的末尾是龙飞凤舞的谢泽舟三个大字,还画着一个小兔子笑脸。
云锦乐嘴角一抽,默默将信翻了个面放在桌上。
云微逢手一抖,头疼道:“谢泽舟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在沈星漓未展露锋芒前,谢泽舟一直是众人眼中灵界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他与沈星漓向来不对付,会这么说,一点都不奇怪。
云锦乐将信笺折好放入玉鳞坠中,正色道:“爹爹,我倒是觉得,他说得对。”
“我想与沈星漓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