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尧的手指蜷了蜷,她反问:“你呢?”
光看黄嘉旭的外形,其实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服表。”
服表通俗的来说就是服装表演,未来的职业是模特。
“蒋钊和你学的是同一个专业吗?”
“他学的播音。”
“你喜欢这个专业?”
“嗯,热爱。”
黄嘉旭用了热爱两个字。
陈珈尧没再追问,有些事不必追问,时间自然会告诉她答案。
就像她和黄嘉旭。
“你不是江城本地人?”
“不是,我是H市的。”
“那离江城也不太远。”
“你去过?”
陈珈尧有些诧异于黄嘉旭竟然知道H市,毕竟H市和江城比起来,就是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城市。
“我母亲去过,我跟着她去过一次。”黄嘉旭的声音淡淡的,却又不失一份清冽,“H市有一个天鹅公园,环境还挺舒服的。”
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公园名字,陈珈尧有些激动,“那个天鹅公园我经常和朋友去的,之前我们冬天还去里面划船,被冻的半死。”
渐渐的,从“天鹅公园”开始,陈珈尧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她叽叽喳喳的同黄嘉旭讲了很多,讲她儿时的糗事,讲她高中发生的趣事。
大部分都是她在讲,他在听。
黄嘉旭就这样淡淡的笑着,认真地低着头听陈珈尧讲着她的生活。
他们都没在意到,和彼此在一起的时间过的是如此的快。
还是黄嘉旭先反应过来,抬手看了看表,“一点了,要不要下去睡觉?”
其实他是没什么困意的,向来睡眠不好的他,白天和晚上其实没什么分别。
陈珈尧点点头,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的确有些渴了。
其实她还想再多呆一会儿,但女孩子的矜持感还是迫使她点了点头。
没有灯的楼道异常的黑,又晒满了衣服,将那依稀照进来的一丝月光挡的严严实实的,午夜的楼道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什么人。
她没戴眼镜,再加上楼道黑,陈珈尧只能摸索着墙壁,跟在黄嘉旭的身后。
每走一步之前都要将脚伸出去,探好一会儿路才敢迈出下一步。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踏空了一节楼梯,人直直的朝黄嘉旭的后背撞去。
“嘶——”鼻子撞在黄嘉旭硬朗的后背上,疼的陈珈尧忍不住发出了声。
黄嘉旭也被撞的愣了神,她那一声微弱的声音不算特别大,但在安静的楼道里,还是被他听见了。
那声音像小猫般,挠在了他的心口上,痒痒的,后背被她撞过的地方陡然发烫了起来。
“疼吗?我忘记你没带眼镜了。”黄嘉旭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陈珈尧。
楼道里实在太暗了,他几乎看不见面前的人,只能从声音分辨出她在哪儿。
陈珈尧揉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的确有些疼。
她虽然不是理科生,但初中也学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有多疼,黄嘉旭的背就会有多疼。
她用嗡嗡的声音回答道:“没事,我可以走慢点。”
黄嘉旭伸出手,等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在黑暗中,陈珈尧是看不见他伸出的这只手的。
他上前了一节台阶,向她靠近了一步。
他微微低头就能在黑暗中看到她披散的头发下白的反光的后脖颈,稍微靠近一点,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不是香水的味道,就是最普通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桃子味。
淡淡的桃子香味往他鼻子里钻,他大概能分辨出陈珈尧在哪块位置了。
“手给我。”
不是问句,也不是反问句,是陈述句,不容她拒绝的陈述句。
陈珈尧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一声接着一声,她不知道黄嘉旭能不能听见。
她没有犹豫,在黑暗中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很快就碰到了对方。
没抓手臂,黄嘉旭直接牵住了陈珈尧的手,他感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女孩子的手软乎乎的,像小猫的爪子。
陈珈尧对黄嘉旭有一种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莫名的安心感。
在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的那一瞬间,她知道她伸出去的哪是一只手那么简单,她递过去的是她年少时期所有的勇敢和对黄嘉旭沉甸甸的喜欢。
两只手在黑暗里拉住,两个人也渐渐靠近了许多。
跟在他的身后,她甚至可以把眼睛闭上,全身心的把自己托付给他。
只有十几节楼梯的路程,往日走只需要不到半分钟,此时此刻,陈珈尧觉得她们仿佛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