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舒心中震惊,阿爹曾说过建朝以来,专设木鱼牌可管天下邢狱案件,并且不必上报,而这块牌子除此外还可调动当地官兵衙役不受限。这块牌子一直都存在,却不曾有人是它的主人。
“李姑娘,先麻烦你当众人面验一验杨二郎尸身。”宋景昭浅浅笑道,他做出的决定从不会改。
李清舒摸了摸身上,还好她早就习惯性将验尸工具放在小包中带在身上,连睡觉时也不离身。
她明白刚才那一番是他与杨老夫人之间无形的对峙,可不管怎么样,验尸之事由不得别人干扰。
李清舒札记下四处后,就教人扛抬杨二郎尸身到明亮干净的地方,先行干检一遍,葱白手指探骨摸皮,确定并无异样,然后用温水冲洗尸身后。
用酒醋蘸纸搭盖在尸体的头面上、胸前、后背、两肋间,更用衣服覆盖好,浇上酒醋,用草席盖一个时辰之久。
天大亮。
李清舒才掀开盖着的草席,看见杨二郎后背致命伤口处红色的神秘图案逐渐蔓延开来,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大致依稀能辨认出那图案形状像信仰狼族部落的图腾。
信仰狼族······那不是北方的人吗?
尚宰表现得比较明显,他皱紧眉头直接拔出剑指着杨老夫人的脖颈凶神恶煞道:“那图腾被人不识,我尚宰还是认识的,北方部落和你们杨府是什么关系?”
李清舒呆愕,世子身边人稍许冲动了。
宋景昭沉默片刻,眼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请老夫人莫怪,我这护卫小时曾在北方呆过,对北疆部族旗帜图腾印象不免深刻了些,想必是您家二郎后背图案有些像。”
听到宋景昭这样说,尚宰不甘心却只能收起剑道歉。
李清舒收敛情绪,冷静的在此刻插入话道:“杨二郎死于后背匕首所伤的伤口,而身上的图案与杨大人的图案是用一个人的手笔,用得应该是绣花针沾了凤仙花汁,只是这图腾不像是死后所刺。”
宋景昭把玩着手中的木鱼牌,面带微笑道:“老夫人应该猜得到我这次来,到底是查什么。”他故意咬重尾音,明明在唇角带笑,可教人瞧不出他眼底里有任何高兴的情绪。
“安大人去查杨府上下谁有匕首,对了,老夫人,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在我手上有你家福管家写的认罪状书,犯人福伯已经被人带到安全地方关起来了。”
宋景昭举起刚才让杨夫人看一眼就晕厥过去的白纸,上面赫然写着如何设计这次事件的起因过程,以及落款处的福伯的手印。
老夫人神色淡然,她向前走了两步,斜睨一眼道:“既然福伯都认罪了,世子就不要过分纠缠了。”她声音带着浑厚历史沧桑感,一字一句却又铿锵有力。
安启怀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说道:“老夫人,杨小郎君此刻在何处,本官还有事要询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