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见当朝东宫太子举兵抗倭,却落得如今这副模样,开始窃窃私语。
人群中的叹息之声此起彼伏。
熊得壮与裴战已带着风雷军坤阵的弟兄们,手持火铳,埋伏在宫外。
只要听见哨响,便会倾巢而动。
少倾
喻庆喜尖利的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除了祁溶淡然地坐在囚车里,玄武门众人尽皆跪拜。
“众爱卿平身。”
贤亲王在带有珠帘的龙椅上坐定,抬手道。
他的身边燃起幽幽蓝烟。
众臣站得很远,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之味。
丰川玄身着一袭白色僧袍,静立在贤亲王身侧,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浅浅的笑,与祁溶目光相接。
今日是四皇子的册封大典,却独独不见四皇子与他的生母彩橘。
他们可是今日的主角。
众人心中不由疑惑。
贤亲王扫视一眼群臣,半晌才开口道:“自古帝王有禅让之礼,今可行也。”
祁溶猛然抬头看向贤亲王,双唇微张。
众臣也爆出了嗡嗡的议论声。
“册封大典前夕,朕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心觉‘册封’二字并不妥当。当改为‘禅让大典’。倭国高僧丰川玄架海擎天,独出手眼,朕愿将龙椅让位于能者,还大祁清平盛世,还朝廷君圣臣贤。”
说完,贤亲王缓缓起身,朝宫里走去。
喻庆喜跟着上前一步,扯着嗓子喊:“无事退朝。”
前半句“有事起奏”怎么不说呢?!
怎么叫无事呢?!
群臣明白了为什么四皇子与其生母今日没有现身——皇上从一开始便打定了禅让的主意。
若大祁归于倭人,还需要什么大祁太子?
那和尚定会扶植一位倭人太子。
“陛下不可啊!”
“不能将大祁的江山让予倭人!陛下!”
群臣情绪激愤,纷纷朝贤亲王涌去。
可是在白玉台阶之下,丰川玄早已安排好了倭军,他们将武士刀的刀刃对准了众人,谁要是敢再上前一步,那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囚笼中的祁溶心念电转,在闹哄哄的人声之中陷入沉思。
他清楚,贤亲王为扳倒太安宫,借助了丰川玄的力量,甚至让倭人进入祁都。
祁溶知道贤亲王是有打算在册封大典之上宣布与丰川玄共治天下,可是今日“禅让”的局面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对。
这一国之君的位置是他好不容易从太安宫手里夺来的,如何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此事有蹊跷。
祁溶心里暗道。
囚车缓缓被风雷军将士推走。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挂在了祁溶的脸上,触感像头发。
祁溶伸手将那长得像头发的丝线从脸上绕开,摊在手里。
“这是什么?”
祁溶在自己的手里什么也没有看见,却分明感受到了这根“头发”的存在。
这东西激起了祁溶的兴趣。
他用手指的指腹轻轻捻了捻那“头发”。
“是鱼线。”
祁溶自言自语道。
册封大典,谁会带鱼线前来?
想至此处,祁溶身上的鲜血骤然凝固,道:“出事了。”
假扮成风雷军的赵子信从来没有见过祁溶如此慌乱,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声问:“殿下,出什么事了?”
祁溶神色肃穆道:“方才说话的并非真正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