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和玥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容素华的做法。
她认真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孩,想问他他妈妈是不是经常回这么晚,还想问他妈妈没在家时他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
可最后,蒋和玥把这些问题都咽了回去,只微笑着点头说:“好。”
“那你和幺幺玩吧,阿姨出去一下。”
说完,她起身拿过柜子上的果篮转身出了病房。
云镇泽忙完,在洗手池边找到正在洗水果的妻子。
水哗哗的流,可妻子的手一动不动,像在发呆。
他几步走过去,关心地问:“怎么了?”
蒋和玥闻言回神,摇摇头,突然没头没尾的感叹了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曾觉得,自己是个粗心的母亲,现在才发现,还有母亲更心大。
蒋和玥觉得容素华对待孩子的方式有问题,可一想到女人一人抚养儿子长大,又觉得无可奈何。
她没体验过,但也能猜到一个人养育孩子有多崩溃……
云镇泽大概猜出妻子在叹息什么,却只淡淡评价:“阿巳是个好孩子,他很聪明,也让人省心。”
“你不需要在他面前提这些。”
因为那也是个骄傲敏感的孩子,心思重,嘴上不说,但其实都懂,不需要他人可怜。
这句话,云镇泽没有说出口。
蒋和玥不过突然有感,也并不是非要弄明白别人的家事。
她更关注自家的事,又问:“贺家那小孩回来了吗?”
“没有。”
……
当晚,容素华很晚很晚才匆匆赶来,晚到容行止都趴到云岫床边睡着了。
护士怕他着凉,把他抱到了床上。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蒋和玥并没有反对。
这是容行止第一次和云岫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是他第一次和除妈妈之外的人一起睡。
被喊醒的时候,容行止并没有怪妈妈来得太晚。
睁眼看到安睡的女孩儿,他心跳砰砰。
是夜月色格外朦胧,无人看见男孩羞红的面容。
……
次日,容行止起晚了,但好在是周末。
家里安安静静,容行止走到阳台,蹲在地上盯着娇弱的小花苞看了很久很久。
他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它能早日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然而,这年向阳镇的冬天到得格外早,花苞迟迟不肯打开。
傍晚时分,温度骤降,天空飘起了小雨,还夹着细碎的小冰渣。
容行止有些担心阳台的花会被冻坏,云镇泽要回家拿东西,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走到梧桐街的十字路口,云镇泽随意一撇,撇到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和人拉扯。
他淡定的收回视线,手一伸,拉住了正要过马路的容行止。
容行止脚步一顿,不解地抬起头。
云镇泽牵着容行止的手,垂眸看着他,淡淡道:“先去我家,叔叔有东西给你。”
细雨纷飞,落在脸上针扎一样疼。
然而,手心暖洋洋的温度夺走了容行止所有注意力,他呐呐点头,顺从地任云镇泽拉着走。
男孩亦步亦趋,低头看着牵着自己的大手,突然觉得无所是从。
他眼神开始乱飘,飘到马路对面。
红灯亮起,一辆辆轿车飞驰而过,朦胧的视线,叠影幢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