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他们死了?自己生命中最爱的人,最爱自己的人,任凭自己丢光家族颜面也不放弃自己的人,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这个消息如一道雷霆劈到了马丁的头上,他愣愣的把信封传给信使,后者也没发现车队临头人情绪的不对劲,只忙着返回把信封给其他信使,让他们把这封信火速送到酋长处,由酋长定夺,随后自己把车队引到哨卡的一处休息处,让他们在此地待上一会。
整个过程中,马丁强打精神应付,安顿好车队后,他呆愣愣地坐在一处石头上,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酒,做着重复的机械运动,眼神空洞的看着西方,那是家的方向。
“嘿,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马丁。”熟悉的粗犷声音又从耳边响起,手里的水袋被一股巨力蛮不讲理的夺走。
“还给我。”马丁想要抢回水袋,但任凭自己怎样扑腾,摁在脑袋上的大手仍然纹丝不动。
“老兄,别这样,别忘了,这次出来我们可是领主大人的脸面。”
听到这话马丁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他下意识的道
“是的,但我父母死了,我回家的意义是什么?家都没有了,没有了。”
一阵阵的哽咽声从这个硬汉喉咙深处慢慢挤出,两行热泪滑落到地上,溅起滴滴辛酸。
“这种感觉我理解,我明白,你知道吗,老兄,你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吗?”
马丁木讷的摇摇头,他只知道这群铁塔般的战士是领主大人最忠诚的卫队,却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我们是在洛尓卡丹的角斗场上被领主大人买下来的,600金德勒。”
“我们本是草原的孩子,骑着骏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一次意外的寒冬,一场暴雪,牛羊、房子、食物,什么都没有了。孩子、老人和女人都倒在了那片白色的墓地里,只有我们几个最强壮的人活了下来。”
“为了求生,邓肯他带着我们冒险到了法兰的边境,一路上,许多兄弟一跤摔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我们是幸运儿,在最后时刻遇到了冒着暴雪天气做生意的郁金香车队。虽然法兰对外包容,但不会种地,没有手艺,身为外族的我们只得在角斗场来偿还救命之恩。幸好,我们遇到了领主大人。”
一场悲剧被肖尔平淡的说出,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那时我明白了,活着,比什么都好。领主大人又教会了我,有尊严的活着,比活着更好。”
“马丁,我们肩负着帕威尔的希望,领主大人的希望,好吗?”
马丁第一次见这个大大咧咧的肖尔如此认真的话语,他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睛,别过了头,深吸一口气,转过来大喊道
“混蛋,你又把我的酒喝光了!”
“哈哈。”肖尔熟练的一手挠着自己的大光头,瞪着智慧的双眼,发出傻不愣登的笑声。
二人对视一眼,马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地的草原上,一个游子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