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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竹院正屋里尴尬的气氛依然蔓延着。
枝枝这会儿恨不得顺着掌心的缝隙钻进去,睡在人家的房间还指责人家,可不就没脸见人吗。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心里也还存着一丝只要自己认错快,他就当没发生的侥幸,于是暗自给自己一番鼓劲加油后,抬头一把拽住燕裴。
咬了咬唇:“我刚刚其实是才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并不是故意要那么说你的,所以你可不可以当做没听见,不计较?”
寝衣本就松垮,而她经过一番折腾腰侧的系带早就松散开了,眼下就连领口也渐渐散开,露出了女儿家独有的一抹风景。
然而枝枝对此浑然不觉,甚至还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表情极为真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下,就见燕裴一把拂开了她的手走向了檀木衣架,旋即一团黑影劈头盖脸朝她扔了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一件黑色薄缎披风围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就不愿意,扔她做什么!
枝枝扒开披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气鼓鼓地瞪着他。
见她脖子以下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披风里,燕裴移开目光,随后面色如常地走到了她面前,淡淡道:“可以。”
这猝不及防的两个字让枝枝愣神了片刻,等意识到他这是答应了,鼓起的面颊又肉眼可见地迅速瘪了下去,一双眼瞬间弯成了月牙儿。
瞧着那张脸上抑制不住的窃喜,燕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角,随后慢悠悠开口:“既如此,那我们就来说说另一件事吧。”
枝枝闻言表情一滞,还,还有什么事?她狐疑地抬头,看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心里一咯噔。
旋即就见燕裴薄唇轻启:“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昨日是我将你从灵水寺带回来的。”
其实枝枝并没有忘记昨日发生的事情,只是因为自一睁眼整个人便处于各种情绪之中,根本无暇去回想昨日发生了什么,眼下听到他这一说,脑中就像是有个开关被打开了,各种画面相继涌现了出来。
抱她下山,马车上撒娇,甚至是自己拽着人家手入睡,除了忘了是因为什么才头疼的,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她通通都想起来了。
所以这一切不是梦!
意识到这一点,枝枝整个人如晴天霹雳一般,如果说刚刚是觉得丢脸,那这会儿她便是羞愧得就像是熟透了的虾,浑身泛红。
一想到自己昨日在燕裴面前种种的大胆行为,她恨不得将头埋到披风里,这么想着,便真的就这么做了。
看着床上黑乎乎的一团,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倒是惹得燕裴眼中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不过笑归笑,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
“想起来了?”
话落,见她迟迟不应声,也没任何表示,不禁眉梢微挑,随后语气沉了一分:“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闻言,枝枝这才磨磨蹭蹭地从披风里探出头来,一头凌乱的青丝配着红扑扑的脸蛋,表情极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想,想起来了.....”
“所以呢?”
什么什么所以!她都想起来了还所以什么,枝枝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燕裴见状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边若无其事地将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整理着衣襟,一边淡淡开口:“既然都想起来了,那你说这欺负一事又该如何论?”
话落,既无意又像是刻意地将手从她眼前划过。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枝枝从前在国公府也也不是个安静乖巧的性子,是以眼下见燕裴接二连三地步步紧逼,心里那股子反劲儿渐渐上来了。
不就是握个手!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真要说起来他又不吃亏!
思此,她藏于披风下的小手握紧,瞪圆了一双眼,气势汹汹地喝道:“燕裴!”
呵,如今这名字倒是喊得极为顺口了。
知道她这是被逼急了,燕裴颇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梢,随后面不改色道:“昨日若不是你要握着我的手才能安心入睡,我也不至于沦落到靠着床柱睡了一夜。”
“所以,你觉得我该不该为自己辩解一下?”
枝枝表情一滞,旋即心虚地垂下了头。
该.....当然该辩解了,若换做是她被这么冤枉,可能早就气得跳脚了。
真要说起来,这房间是他的,就算半夜喊她起来回梅院去都不过分,但是他没有。
想到这儿,枝枝头上的火苗瞬间就被浇灭了,一肚子怨气也被愧疚所替代。
她支吾道:“对..对不起....”
小姑娘能屈能伸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再逗下去怕是就要逗哭了,于是燕裴嗯了声算应下了,随后撂下一句“歇着吧”便打算去隔壁换身衣裳。
然而他这一番动作落在枝枝眼里还以为是生气了,于是在他转身之际枝枝想也没想“噌”的一下直起身跪在床边,拉住他的袖子便道:“你别气,那么说你是我不对,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燕裴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一样,回头满眼兴味地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想怎么补偿?”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燕裴正想出声阻拦,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一脸慌乱地抖着披风向他靠近。
意识到枝枝要做什么后,燕裴面色一沉,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她张开双臂一把搂住脖子,整个人围在披风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