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他请了一周假,应该是有什么事绊住脚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戚寒立马出口拒绝:“不用不用,既然顾律师有事要忙,就让他忙自己事吧。我们这是小事,哪个律师都行,没必要再麻烦他了。”
姚徵眼皮子活,也接话道:“对对,我们这破事随便哪个律师都行,我上午自己也查过百度,她告我的那些罪行我自己都能找出来漏洞,没必要再麻烦你们了。”
季楠拨电话的动作一顿,可她早在戚寒开口之前就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
其实她跟顾啟是发小,小时候两家住对门,后来高中后顾啟一家搬走后才没多少联系,高中又忙着学习,两人隔着一个班,只是偶尔见面互相嘲讽两句。
再接着就是巧妙的考上了一所大学,两人又结伴坐车回乡,之间四年的结伴相处,才让幼时的情谊续命。两人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般,感情宛如一根拧成麻花似的麻绳。
季楠知道戚寒不好意思麻烦她,但她打的这通电话确实也有私心,并不全是为了帮助戚寒和姚徵,倘若顾啟有什么事,她的确是顾不上帮戚寒和姚徵的忙。
这点她心里清楚,她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她首先得保证自己和身边的人的一切安全。
电话拨出去的嘟嘟声能传进季楠耳朵里,自然也能传进戚寒耳朵里,她看着季楠,神色有些复杂。
季楠反倒坦荡,她不对外人笑,但是对戚寒却从来不吝啬,弯起眼睛,指向手机:“手比脑子快一步。放心,我不麻烦,反倒说能帮上你什么忙,我也很开心。”
她看着戚寒,在电话接通的前一秒,为了让戚寒放宽心,便又道:“我也不是全为了你们,我挺担心顾啟的,所以才打电话,你心里别过意不去。”
下一刻,电话接通,滋滋电流声里传出一位年轻男性的声音,清澈干脆:“喂,季楠,怎么了?你被人发律师函了?”
“你能不能别乌鸦嘴?”季楠一听对方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知道没什么事,再听顾啟的嘲讽就没好气回。
“嗯?”对面的人似乎跟季楠很熟稔,沉思片刻后,佯装讶异道:“你酒吧倒闭了?”
“顾、啟!”季楠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接着似乎是不好意思似的,警告电话对面的那人道:“你嘴巴放干净点,晚点再吵,你没什么事吧,我在你律所,你同事跟我说你请了一周的假。”
戚寒微怔,看着季楠确实跟对方很熟稔,也意识到季楠说的话都是实话,之前眼里的焦急恐怕也是为了电话里的那个朋友,她心里意外的舒了口气。
而姚徵则摸着下巴,皱眉思索,她用肩膀撞了撞戚寒,小声迟疑道:“你有没有觉得你朋友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声音有点熟悉啊。”
被姚徵一提点,戚寒也认真听了几句,发现确实有点熟悉,她疑惑道:“我也觉得有点熟悉,但我不记得在哪听过了。”
“我也是。”姚徵推断道:“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咱俩都觉得熟悉,就说明咱俩都听过,可能是熟悉的人。”
这边两个人在玩推理游戏,那边季楠的话刚问出口,电话里就传来小孩惊恐的声音,奶呼呼的带着哽咽,像是做了噩梦被惊醒,喊道:“小叔——!”
虽然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又小又有电流,但不妨碍声音的传递。
“……”
姚徵和戚寒当场僵住,姚徵摸下巴的手也慢慢放下,她心如鼓擂,不可置信的看向戚寒。
戚寒表情跟她差不多。
“如果没听错的话,”姚徵磕磕巴巴的道:“刚刚那个喊小叔的小孩,如果是顾麟麟的话就是顾麟麟。”
“你在说什么废话?”戚寒也磕巴。
“怎么了?”季楠被小孩的惊叫吓的一激灵,下意识道:“你怎么把顾麟麟那倒霉孩子接你家了,不怕他把你家给拆了?”
顾麟麟还小的时候喜欢粘着顾啟,只要顾啟离开他半步就会哇哇大哭,那时候连顾啟他哥和嫂子都没办法。
也好在那时候顾啟的工作并不忙,他也乐意带着顾麟麟,去哪都带着这个跟屁虫。
那时候季楠酒吧开业,顾啟来捧场时就带着顾麟麟,季楠忙的很,穿梭在各种酒场之中,小孩觉得这种地方很新颖,但是季楠给她来捧场的朋友们安排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顾麟麟那时候小,皮的像猴子,那天晚上没差点把她酒吧给拆了,后来季楠只要见到顾麟麟就退避三舍,连带着顾啟都不愿意再看两眼。
而顾啟最近也忙,没把自己哥哥嫂子去世的消息告诉朋友,更没告诉任何人顾麟麟被他收养了,他怕小孩敏感,来看的人多就关闭心思,出现心理问题。
季楠反正是好几年没见过顾麟麟了,这次在电话里听到小孩的声音还怪怀念的,就听见顾啟哄小孩的声音:“嗯,小叔在,不怕,睡吧。”
哄完小孩,顾啟方才又道:“我没什么事。你去律所了?怎么了?”
季楠道:“你没事就行,第一次见你请一周假。我有个朋友有些事,想请你帮个忙。”
“……”戚寒和姚徵已经在原地变成了雕塑。
顾啟说:“什么忙,我看看吧,最近确实有些脱不开身,麟麟身边离不了人。”
“麟麟怎么了?”季楠道:“我朋友打了一个流氓,但是那流氓反倒给她发了一封律师函。”
“打了流氓?”
“对,一个要性侵小孩的恶心男,他老婆不信,闹了一场后,第二天就给我朋友发了封律师函。”
“……”电话对面忽然失了声响,隐约的呼吸只有季楠能够听到,顾啟嗓子一紧,问道:“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姚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