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嗯。”但其实并不，面筋的香精味很重，红油不香也不辣，她囫囵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不喜欢可以吐出来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好吃。”燕于西随手把整包零食扔进了垃圾桶里，“这面筋是个小厂家生产的，味道能糊弄糊弄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穷孩子，唯一的优点是价格低廉。可惜慢慢的还是卖不出去，要不是我之前注资进去早停产倒闭了。现在除了个别小超市外，只能在燕家旗下的连锁超商买到。”

见雀喝了口冰水，客观评价道：“听起来是一桩费力不讨好的生意。”

燕于西擦了擦手上莫须有的油，啧啧感叹：“因为要保护穷孩子的童年。这么廉价的快乐都没有了的话，也太惨了吧。”

“嗯，很有人文主义关怀精神，不愧是部长大人。”

“当然。”燕于西非常乐意地接受了这个评价，“不光对孩子们，对你们也是。之前给你打电话关机，艾博本来很担心想过来看看，结果下午有事必须回家一趟，吃完饭给他回个消息吧。”

见雀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请假之后就关了机，于是去卧室拿了手机下来。开了机一看，除却艾博的消息外，还有安可的。少女非常客气地发消息说周末想请客吃饭道谢，并且因为害怕被拒绝还在末尾加上了很多“祈祷”的手势。

她默了片刻，回了个“好”过去。

*

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响起时，安可有两三秒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反复确认十几遍聊天框上的备注后才有了些真实感。

在那天之后她试着去网上搜过见雀的名字，没想到真的搜到了。

一些新闻说他是顶级财阀霍华德家族的私生子，但除此之外，更多媒体在盛赞他是天才少年画家，将来前途无量。出众的才华加上优越的相貌还为见雀吸引了迷妹无数，甚至追星似的给他成立了应援团。

不过哪怕在网络上小火了一把，见雀本人也非常低调，被拍到的照片并不多。当初他陪着老师杜肯先生出席画廊剪彩仪式的照片到现在还在网上疯传。

大理石为主体的后现代建筑前，一身正装的少年长身玉立，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这条新闻下面的评论区里到现在为止还不时有人惊叹。安可抱着小鳄鱼玩偶趴在床上一页一页翻着他们的评论。

【这个小哥哥也太好看了吧！真的是素人吗？求求小哥哥出道吧！！！】

【真的好有气质！是书香世家公子的感觉诶】

【听说见雀是杜肯大师最小的弟子，年纪轻轻就拿过大奖，可以说是非常天才了。真要出道做明星，反而降低人家档次。】

【有才有貌又有钱，我等凡人只能望尘莫及了，哎……】

……

看着这些评论，安可的脸颊慢慢发起烫来。她想起那天的初遇，英雄救美的故事戏剧化而又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在别人还仰望着他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一段故事。现在，见雀还答应了自己的邀约。

盯着那个“好”字盯了两分钟，安可单薄的校服下心跳如擂鼓。

正在小桌子上写作业的好友见她抱着手机一动不动凑过来看她的屏幕，十秒后露出了了然于胸的微笑：“你打算请他在哪儿吃饭？”

“我也没想好……”安可按下发送键也是凭着突然的勇气，“可能去吃甜品？”

好友想了想觉得不行：“甜品店会不会太暧昧了？一般一起去的异性都是情侣吧，这样让你显得太主动了。”

少女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或者网上最近很红的那家烤肉店？”

“你能想象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坐在烤肉店里陪你烤五花肉吗？”好友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虽然不暧昧了，但画风也太格格不入了吧。”

安可顿了一下，她想说见雀其实不是那么清冷孤高的人，可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回忆起那天的凌晨。他们一起走在昏暗街道上，她侧头去看他。清隽的少年没有把一丝余光分给她，而是抬头看着天上融融的月亮。

那一刻的见雀，是那轮弯月一样清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苣水料理怎么样？”好友翻了翻手机收藏，“虽然贵了一点，但你的小哥哥应该吃得惯。”

她的提议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应，安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半晌才回过神来：“啊啊，小诺你刚刚说了什么？”

翟小诺瘪起嘴狠狠揉了把少女的头发：“我在给你出谋划策还推荐餐厅，你居然敢走神！太过分了！”

“抱歉抱歉。”安可双手合十，“原谅我吧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