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内,兴陵这条线不会有事。”
说罢,不再看因为听到自己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软倒在地上的领导,把在爆发边缘的腾蛇拽了出去。
……
“你真打算去?”腾蛇蔫巴巴地跟在她身后踢着拖鞋,声音闷闷的。
他知道嵇安安比自己聪明,做出的决定也肯定是想清楚了,他以前从来不问的,这次却有些忍不住了。
“去呗,为啥不去?”嵇安安走到半路想起来看守所还留了个蠢狐狸,琢磨着要不要去接,听到腾蛇的话,随口应道。
腾蛇闷闷地又走了几步,忽然开口道:“把我也带上呗?”
嵇安安一听乐了:“然后等你半路上睡着,再让我把你扛回来?”
腾蛇依旧坚持:“我可以变小,环在手上或者挂在脖子上,不碍事的。”
见他那么坚持,嵇安安倒是有些诧异了:“定迁穷乡僻壤的,你去那干什么?”
要表达的意思太长了有些复杂,腾蛇组织语言:“一个人,不方便,人多点,可以群殴。 ”
他的价值观非常朴素,在他眼里人族有好的有坏的,好的是嵇安安,坏的是其他人。那么多其他人对上一个嵇安安,纵然嵇安安非常强大,也可能会吃亏的。
两个人群什么殴,嵇安安在心里笑了笑,也不打算纠正他,毕竟这条小蛇也是出于好心才提的意见,她不好弗了小蛇的意,只得另辟蹊径:“你走了那兴陵的线给谁守着?”
“那狐狸精武功不错。”腾蛇面无表情道。
“那也不行,他还没上编制呢,线不认他。”嵇安安信口胡诌。
腾蛇皱着眉头,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是编制,又在哪里有相关规定,但是兹事体大,他也的确不敢冒险,只得道“那让他跟着你。”
嵇安安想了想那画面,打了个寒战:“那等不到别人,他自己在路上就把我一剑斩了。”
腾蛇不说话了。
嵇安安拍了拍他委委屈屈的蛇头,安慰道:“问题不大,我三个月之内就能回来。”
她盯着天边的流霞,笑了笑。
奸人就在那里,身为剑修应该如何?
当然是欣然而往,以剑诛之。
哪怕没了剑,她依旧可以以手为刃,斩尽宵小。
一生求直,剑修大抵都是这毛病。
去归去,避雷符还是要要的。毕竟再好的剑修也是怕雷劈的。嵇安安老老实实敲响了白泽的房门。
白泽不意外嵇安安会来,坐在板凳上找嵇安安讨要之前剩下的符咒。
倒不是还在计较材料,只是要确认符咒的使用程度好判断这一次要给嵇安安什么样的量而已。
毕竟这符咒是一些结了业障的修士用来躲避天道惩罚用的,像嵇安安那样有这那样夸张煞气的修士,白泽也是头回遇到,不清楚这符能在嵇安安身上发挥多少效益。
他摊开符咒吃惊地咦了一声。
那符咒里画着一个奇异的字符,笔锋苍劲有力,常人哪怕看不懂里面写的什么也能看出来其中掩藏着无尽的奥妙神秘。
符咒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而变得暗淡,甚至燃烧,但这个符咒还保持着白泽刚给嵇安安时候那个状态。
“嘿,还是新的。”白泽惊喜异常,很宝贝地将符叠好,重新踹回了怀里,一面问嵇安安,“你身上还有什么别的能遮蔽天道视野的东西吗?”
嵇安安也很奇怪,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怪了……”白泽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琢磨不明白,索性把好友们也叫进了自己屋里 。
他们这些都是有资历的老妖,翻翻山海经都还能看到他们的画像,见识也广得很。几个老妖怪集思广益,还真的琢磨出了原因。
玄龟捏捏胡子,感叹道:“天地自有其规则,你当时以身为容器容纳煞气本属邪术,会被雷劈,但是你引煞气是为了救人,虽因为煞气聚不了功德,但毕竟是做了实事的,天道自然会对你网开一面。”
白泽也是非常满意:“避雷符都可以省下了……”
听他的语气,像是真的替她准备了足量的符咒,嵇安安好奇之余感动是真的感动。
毕竟患难见真情,虽然兴陵的这些居民平日里真的能惹事,但是在这种危难的时候能够刨出老底帮自己渡过难关,她正要道谢,却听到了白泽的下半句话。
“……看来我们不用换负责人了,要不然我这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
玄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负责人都怪的很,要是换了也不知道新来的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四大区的负责人一个塞一个古怪,听说里面有一个负责人曾经因为过于思念家乡让自己看管的辖区冬天气骤降好几十度,导致很多不耐寒冷的妖怪连夜出逃。
相比之下浑身煞气的嵇安安看起来来是如此正常,正常到兴陵街道办里的妖怪们明明整天被迫和煞气在一起,却还庆幸自己没在别的辖区,尤其是那些从别的辖区转过来的妖怪,回想到曾经,更是激动的落下泪来。
嵇安安把感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一言难尽的和这群莫名其妙热泪盈眶的妖怪们道了别。
算了算了,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