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
“……我好像还有个同伴。”
想到‘与众不同的眼睛’,她恍惚中又想起了什么。
“同伴?”
这次开口的是因陀罗。
——她刚刚可没说过。要是早说了,他当时就在周围搜索了。
“嗯。”阿缘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我大概是有同伴的。”
“那么对于这位同伴,你记得多少?”
“黑发……”阿缘努力的压榨着自己的记忆。
“额……可能还有跟因陀罗一样看起来总是一张被欠了很多钱的表情的脸?”
因陀罗:“……”
大筒木羽衣:“……噗。”
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是大筒木羽衣,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笑了起来。
“因陀罗啊,你看……”
“……我先回去了。”因陀罗完全不给父亲大人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转身就要向外走,临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身:
“要是你还想起了什么,可以跟我说。”
她是他带回来的,那自然会负责到底——不管她究竟有没有问题。
目送因陀罗离开,大筒木羽衣也收回了自己治疗的手。
他试图给自己儿子辩解:“因陀罗并不是讨厌您。”
阿缘点了点头:“我明白。”
带‘娇’属性的人大多这样,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都不会饶人。
“您的身体很健康,看来失忆是其他原因引起的。不过也不用着急,虽然没办法隆重的招待您,但这里很安全,您尽可放心的在这里生活。”
大筒木羽衣简单的跟阿缘解释了一下她的情况,就让身边的人带她去房间休息了。
结果才出去没多久,就又撞到了因陀罗。
只不过他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因陀罗少爷,有些事还想跟您再聊一下。”
“因陀罗少爷,这次……”
支持因陀罗的人就像给老师告状的小学生一样将他围在中间,嘈杂的声音连隔着两条走廊的阿缘都能听到。阿缘探头看过去,甚至能看到青年皱到一起的眉头。
显然并不想听到这些内容。
好歹也是带自己回来的恩人。
这样想着,阿缘转变了前进的方向,在侍从疑惑的视线中向着因陀罗走去。
“抱歉,稍微绕个路。”
说完她就沿着木质的长廊向着因陀罗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呀,不是说带路么?你怎么先走了。”
阿缘话没有说完,但围过来的人都是些心思活络的,见因陀罗并没有斥责她插话的行为,面面相觑之后纷纷让出地方告别。
“您请。”
“我们只是聊一聊,那先告退了。”
刚刚还乌泱泱扎堆的人眨眼间就走的干干净净,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阿缘和因陀罗。
“我没有说带路。”因陀罗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
“我知道啊。”阿缘摆摆手。“只是看你好像很烦的样子。”
不知是不愿意承认,还是不愿意被人看穿心思,因陀罗并没有回答。他视线从跟着阿缘身后的忍宗族人身上扫过,见对方像是害怕似的低下头也不在意。只是沉声道:
“给你安排了房间么?我送你去。”
既然是这个理由,那就要落实。他示意族人带路,自己则是跟阿缘走在一起。
“这里人说话的方式就是这样拱火上眼药么?”
去房间的路上,阿缘突然开口。
“……没有。”因陀罗矢口否认。
不管有没有这种事,忍宗的事是忍宗的事,再怎么也不能跟外人说。
但既然是贵女问起,他也不能真的一点不回答,青年的眉头不自觉又凑到了一起。
“那就当没有吧。”阿缘干脆的放弃了这个临时话题。
她放弃的太快,让以为对方会像回来路上那样问个不停而认真思考该怎么回答的因陀罗一时语塞。
像这样支持者围着因陀罗或者阿修罗给对方上眼药的事情,其实有一阵子了。
拜此所赐,因陀罗和阿修罗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现在变得十分疏离。
时间一长,就连天生少根弦儿阿修罗也隐约察觉到了问题。天性热情正直的他受不了这种氛围,就主动接了要去给其它地方送信的任务跑出去了。
声音多了,就算是心智坚定如因陀罗也难免觉得烦躁。
说道阿修罗。
他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看着才来一天就让人平添烦恼的贵女,因陀罗揉了揉额头,希望弟弟这次回来之后能长进一点。有这位贵女这一个麻烦人物就够了,他就不要再添乱子了。
然而因陀罗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几人才刚走到安排好的房间,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大嗓门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咚咚咚的奔跑声。
“哥!”出门归来的阿修罗拉着一个留着黑长炸发型的人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喊,“哥!你看!我把咱们流落在外的兄弟带回来了!”
阿修罗一边说,一边美滋滋的想着。
——这次哥哥一定会夸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