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到县衙的时候,杨战被告知陶县令又外出巡查农耕情况去了。陶大人还真是公务繁忙,每天都在地里巡查,怪不得晒那么黑呢。
杨战登记好了地契,便去了县城最大的布庄——绮罗坊。虽然小草说自己不需要添置新衣裳,但是杨战哪能放任他捡哥哥的旧衣服穿。想也知道,像林家这么穷的,衣服肯定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又老三穿,最后传到小草这里,衣服都不知道穿烂多少回了,补丁都摞得老高。
虽说乡下很多人家都是这样的,但在杨战这里就过不去,他觉得自己既然有这个条件,又何必再委屈小草呢。
绮罗坊的布料种类很多,有绫罗绸缎,也有棉麻粗布。杨战想象了一下小草穿绸缎的样子,果断往棉布那边走过去。
一匹匹布料按照料子和颜色摆在柜台上,柜台后的伙计见杨战过来,殷勤道:“客官您要挑什么布料?”
杨战摸了摸摆在面上的料子,手感细腻的都十分轻薄,穿在身上啥也干不了,估计三两下就会破了,其余的料子又太粗糙了,于是询问道:“我想挑几匹棉布,有没有那种穿着舒服又结实耐穿的料子啊?”
“有的有的,您是买来自己穿还是?”
“给我夫郎的。”
那伙计从身后的架子上搬出几匹布料摆在杨战面前,“这种料子是我们店里最好的棉布了,这种布是用特殊手法织的,十分细密,做成衣裳穿又舒服又结实,价格也不贵,一尺才四十文。”
杨战摸着料子觉得还算满意,想着小草的衣服都是灰突突的,应当穿点颜色鲜亮的料子,不过太过粉嫩也不适合他,最后便挑了石青色和水色的,“就这两匹吧”。
“好的客官,您要扯多少?”
杨战不解道:“什么扯多少?”不是买两匹回去吗?
伙计笑着解释道:“您是第一次买布吧。一般过来买布都是扯一块回去。您要是不知道该扯多少,不如把您夫郎的身形大致描述一下,我给您估计一下?”
“也好,”杨战想了想,一指那伙计道,”身高和你差不多,比你要瘦一些,你就按照你的尺寸给我扯吧。”衣服最好还是做的宽松一些,免得到时候他把人喂胖一些后就穿不了了。
那伙计诧异了一下,心里嘀咕着这哥儿个头可真不小,一边手脚麻利地把布扯好包了起来。
林小草望着杨战递过来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裹,他疑惑地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包裹里整整齐齐叠着的两块布,“杨大哥!你怎么又乱花钱!我的衣裳够穿的,真的不用做新衣裳的。”
杨战两手一摊,光棍道:“反正买都买了,退也退不了了,你还是赶紧做两身新衣裳穿给我看吧。”
林小草把布料抖开,这可比他以前做绣活儿用的料子要好多了,一定不便宜,“那这要多少钱啊?”
杨战不敢说花了一两银子,含含糊糊道:“也没多少,就几百文吧。”
林小草左看右看,这两种颜色杨战实在是穿不了,他只好收下了,同时还不忘嘱咐道:“这是最后一次哦,我真的什么也不需要了,你可不要再乱花钱了。”
杨战赶紧点头“嗯嗯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五天过去,杨战的七亩地已经收割完了。这几天日头好,有一半的稻子已经脱好壳了,都堆放在院子里临时搭的小草棚里,剩下的稻子则还在晒谷场里。
林家几兄弟商量了一下,留下林冬把剩余的稻谷收好,其余几人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林小草也跟着一起回去。
杨战还想再留林小草几日,林春却道:“就老四一个人吃饭,哪还要人给他准备?他自己做点就行了。家里的活儿也不少,只有爹娘他们怕是忙不过来,我们也得快点回去。”
杨战腹诽着,就是怕你娘让小草干重活才不想让他回去的好不好?不过这想法却不好说出来。
他把几人这五天的四百文工钱递给林春,见实在找不到理由留人,也只好把林小草一起送回了林家。
等杨战和林冬把剩下的稻子收好,又过去了四天。杨战把工钱给林冬结了,等人一走,便立马去见了有成叔,商量请人盖房子的事情。
“这么大的院子全部都用青砖瓦片?这还要搭凉亭,做石桌石凳,还要铺上石子路?”有成叔看着杨战画的图,眉头皱得死紧,“你这么搞得花多少银子你想过吗?你看看我们家这个院子,才一亩地不到,当年盖的时候光这些砖瓦就花了四十多两,再加上人工,一共近五十两。你这个砖瓦估计是我们家的三四倍,要真按你说的搞下来估计二百两都打不住。”
“银子的事我都算好了的,有成叔不用担心,”杨战嘿嘿笑道,“其实吧,我这几年打仗还是攒了点银子的,还有平时的一些赏银,全部加到一起的话,盖这个房子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