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敲了这个门,他便不可能轻易脱身了,10两黄金他是不可能拿得出来的,但是青蝉她也不得不救,无论是土著关子阳对青蝉的依赖,还是现在这个关子阳对青蝉的喜爱,青蝉已经不只是一个丫鬟下人,而是他们关家东楼的一员……
随着关子阳和黑奴儿了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院内丝竹之声也随之而停。
只见院中围坐了二三十人,齐刷刷地看向关子阳,男女老幼都有,青年童子局多。
他们一个个身着锦衣华服,穿戴考究,显然都非普通百姓,每人面前一张小桌,上面摆有瓜果、酒水、小菜,鸡鸭,一应俱全。
中央三个面容姣好的女乐师放下手中的乐器,在座中一位中年男子的示意下退到了一旁。
何员外见到了关子阳身后的黑奴儿,站起身来问道:“来者可是那个坏我画丫头的主人?”
关子阳点头称是,自我介绍道:“在下涪陵河东关子阳,听家奴说我的婢女不小心弄脏了何员外的画,在下不请自来,只为登门谢罪,无意叨扰各位聚会,还请各位大人海涵!”
何员外见关子阳不卑不亢,说话彬彬有礼,而且他也没听说过这个河东关家是何方神圣,一时拿不准关子阳的身份,于是侧头看向主位上坐着的人,说道:“庾太守,我带来的春雨芍药图正是被这个小子的婢女所毁,扰了大人雅兴。”
主位上这人,正是湘东郡太守庾肃之,乃是颍川庾氏分支,也就是得到庾氏承认的远亲。
而颍川庾氏乃是顶级门阀之一,庾肃之虽然属于分支,没有宗家那么显赫的超然地位,但是也算是中等士族的身份,
庾肃之说道:“扰了我的雅兴不要紧,只是难得准兄赏脸何府,今日这竹园雅集只怕是扰了准兄赏画的兴致。”
“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这春雨芍药图被污泥所污,是它的命数,但又何尝不是我的命数,缘起缘灭,皆有定数。”
提起何准,关子阳心里一惊,何准虽然在历史中并不出名,不过他的两个亲戚却都是东晋的重要人物。
何准是何充五弟,一心事佛,并未定过品,所以也不在朝中任官,但是他的哥哥何充,曾任当朝中书令,受骠骑将军,司马聃以何充力排庾氏之议而得嗣立,不然帝位应该是司马昱的,司马聃2岁即位,何充为辅政大臣,一人独掌朝中大权,不过此时已经去世,总揽朝政的变成了司马昱。
何准的女儿何法倪,现在虽然还是个小女孩,不过八年后就会成为当今皇帝晋穆帝司马聃的皇后。
何准虽然因为一心事佛,从未定品并无官职,以隐士自居。但是冲着他何充之弟这个身份,也足以让湘东郡的太守庾肃之,一个堂堂五品官人低声下气。
既然何准发话了,他对青蝉损画之事并不想追究,其他众人也就没有太过为难关子阳,不过这画主人何世荣可就不这么想了。
这幅《春雨芍药图》能被何准如此看重与喜爱,因为它是当世画坛神童,位列《画品》第三的顾恺之的墨宝。
何世荣很郁闷,他花了重金才让朋友割爱,买来这幅画,虽然他自己并不是有多喜欢这画,但是何准喜欢呀!
何世荣本是庶族,但世代在荆州一地经商,家中十分殷实,有了钱,自然就有了其他的想法。攀附庐江何家,给自己也弄一个士族的身份。
为了这次竹园雅集能让他何准搭上关系,他才下了血本买画想送给何准,不料半道就被青蝉所毁,一向抠门的他,心在滴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