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胤忽略掉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正了正神色,说了这回过来的主要目地,“既然选秀纳妃的事交给容贵妃,你也不用再想着掌管宫务,顺便把五枚交给朕。”
听到李承胤的话,温娘愣愣望向他,并没如他的意交出五枚。掌管宫务也好,宗室管权也罢,温娘都可以让出来,但五枚是如同凤印的存在,交出去相当于把后位让出,她不愿拿出来。
直到李承胤眉宇沾上烦躁,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更加不欲与她多言,厉声道:“朕叫你交出五枚。”
温娘被他突如其来加高的语调吓了跳,往后退了几步,可同时也让她回过神,李承胤是必定要拿到五枚。
温娘没有多说其他的话,犹如傀儡似的转身走入内室,从床头暗格拿出只漆黑刻冬梅的镶金丝边的匣子。
李承胤接过匣子打开看了眼,见到五枚金玉质梅花瓣合成的一朵梅花静静躺在盒地,才放心的扣上锦匣。
温娘把他的反应纳入眼底,终于信了他说的他与她毫无情意的话,他对她连一点点信任都没有,怎么谈得上有情意?
“账册一并交给皇上吧,我让杨春元把账册搬出去。”
李承胤这才看她眼,好似只有她识趣,才能得他几分好脸色。
这回直截了当的与她挑明了两人关系,也是因为她太会保全自己,太不识趣了,同时他也道:“近来好生养病。”
这是变相禁她足,对于外界的事她必须不闻不问。
温娘紧绷着脸色,趁李承胤路过她身旁之际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衣袍微凉的触感刺痛她掌心,她却不曾松手,固执地问道:“所以皇上可以告诉我,皇上把您指哪儿我打哪儿当成了什么?”她已经猜到传出她不洁名声是他授意,背后意图不明,也不愿同她商量,可她还要抱其他奢望。
李承胤脚步因此有了短暂的停顿,可他并未多做停留,闪过寒芒的眼睛扫向温娘,“你是聪明人,既然以前那么听话,朕希望你以后也能乖乖听话。”话音未落,残忍地拂开紧紧攥住他衣袖的手,拿着装有五枚的匣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娘的心像被大掌死死捏住,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温娘不怕,等这股痛熬过去就好了。
她疼得想哭却死死忍着,实在觉得自己抵抗不住,便蹲下身子坐在了地上,双手抱住自己,无声地用额头抵着双膝,往日含笑嗔怒的凤眸紧阖,但是没有掉半滴眼泪。
书房内死寂,月宁月合原要进屋伺候,见到温娘独自坐在地上,察觉到气氛不对慌忙悄无声息的退出,再不敢进屋,就连把门拢上都不敢,就怕发出声响打搅到温良,把后面来的浮碧也挡在了外面。
浮碧不解地看着两人,月宁示意她往殿内右侧望去。
浮碧还以为她们故意作弄她,没有放在心上的随意撇了眼,待看清楚内里情况,心里顿时一惊,把月宁拉得远些的地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月宁摇了摇头,谁都不知道温娘和李承胤之间的谈话,但这阵仗谁都能看出不对劲。
不知过了多久,温娘长舒口气,似乎这样就能驱散掉那些附着在她身上不好的东西,她从地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拍身上可能沾染灰尘的地方,还弯腰揉了揉膝盖,甚至安抚似的朝膝盖吹了几口气。
殿内日日有宫人悉心打扫并不脏,染不上灰尘,温娘忽然手一顿,这一连串的动作更像是她无意识的行为,脑海似乎飘过些东西,可她却抓不住。
温娘紧抿着唇,猜到可能与自己以前的记忆相关,她以前会直接忽略,觉得既然李承胤能给她熟悉感和可依靠感,那她可以不在意自己是谁,这么好好的与他过完一生是最好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想知道他们曾经的事,急切的想恢复记忆,显得有些急躁。
“晚膳前陪我去趟慈宁宫。”
杨春元奉命从温娘这边拿走账簿,还需顺带传达皇上的意思,恰好听见温娘跟浮碧说话要见太后,他踏进书房的脚忙缩了回去。
“娘娘,皇上担忧娘娘的身子,免得娘娘劳累,叫奴才前来取账册回乾清宫。”这话是在提醒温娘,李承胤不想让她出凤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