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迟将顾清瞳抱进后座,又给她好好系上安全带,顾清瞳这才跟被封印了似的,安分了不少。
“还是回你父母家吗?”言迟将车发动问道。
“不行不行……他们看见我喝酒了会骂我的。”顾清瞳嘟囔着,看来还没有完全丢掉意识。
言迟眸色深沉,低声仿佛自言自语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次活动的举办处在城西郊区的一个体育公园,言迟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回到自己市中心的公寓,此时顾清瞳早就在后边昏昏欲睡,不时发出一点微弱的轻鼾。
言迟没有叫醒她,只是将顾清瞳再次抱起。
顾清瞳喝了酒,浑身发烫,正觉得一阵阵难受,几乎是一被言迟触上,她就感受到了对方异于常人的冰凉体温。
于是忍不住就往言迟怀里更靠近些,将自己滚烫绯红的脸颊贴在其脖颈上,满足地蹭蹭,还发出点哼哼唧唧。(脖子以上,求求别锁我)
似乎也被这灼热烫到,言迟呼吸一滞,垂眼看向在自己怀里不安分乱蹭的娇气包。
等两人回到公寓里,灯开的一瞬间,整个屋子都敞亮起来。
顾清瞳也因为这突然的光亮醒转过来,她懵懵地看向四周,一开口声音格外软绵,醉酒后的嗓子说什么都像是在撒娇:“这是哪呀?”
“我的私人公寓,”言迟的声音一片平静,“醒了?”
听到上方传来言迟的声音,顾清瞳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被人家抱着,马上红着脸要挣脱下来。
言迟将人放在了沙发上,准备起身去厨房给她冲杯蜂蜜。
顾清瞳显然酒还没醒,看见言迟要走,便条件反射般地扯住她的袖子,仰起头,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慌:“你、你不能丢下我,我都不认识这个地方呜呜……”
“我不走,只是去给你冲杯蜂蜜。”
言迟的清冷平静在这一刻又松懈了下来,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多了些漫不经心。
“不许骗我,我会一直盯着你看的!”顾清瞳犹犹豫豫地放开了,目光果然一直急切追着言迟的身影。
言迟在厨房里,不用抬头看都能感觉到客厅那边传来的视线。
她可以算是个孤僻的人,之前都很少让人来自己家里,更别说深夜带人回来过夜了。
深夜,醉酒乱性的未婚妻,在梦中一遍遍出现的场景……
青涩的暧昧的确很容易在这样的土壤下疯狂吐芽生长。
言迟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出人意料的,她不仅在好好照顾着人家,还正享受着这种被人依赖期待的感觉。
“有意思。”
想到这里,言迟手上的搅拌棒不禁停了下来,她抬头朝沙发那边看去,正好撞上对方翘首以盼的视线。
她很在意,也很期待,顾清瞳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改变。
看见言迟果然回来了,大小姐因为委屈耷拉许久的嘴角一下扬了起来,不用言迟提醒,就听话地将一整杯蜂蜜水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光。
喝完以后,顾清瞳抱着杯子,期待地看向言迟。
许久都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她又是一撇嘴开始作:“你都不夸夸我的!”
虽然是埋怨,但这声音实在是酥酥软软,撒娇般挠的人心直痒。
看着她,言迟目光深沉。
这是小朋友喝醉后才敢在自己面前做出来的事,要是平日里的她,怕是又只会对自己矜持地说言小姐长言小姐短的。
言迟不禁想起顾清瞳在商量联姻那日,对她一本正经地保证:
“我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们各取所需,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更不会影响你的事业。”
可是我不认同呢。
想到这里,她嘴角出现一点玩味的笑意,冰凉的指尖突然触向顾清瞳眼尾的那颗泪痣上,刚刚留下的泪痕将这里浸润的一片水渍,瞬间沾染上她的手指,像是绽开了一滴泪花。
“那夸我们瞳瞳什么呢?
是知道乖乖等我回来不哭了?还是夸你终于敢对我说一些除了礼貌以外的话了?”
说着,帮她拭泪的拇指微微用力,恶意将她的眼尾擦红了,仿佛执着于要将那泪痣染成绯色一般。
顾清瞳现在这个醉醺醺的智商显然不太够听懂这样一大串的长难疑问句,满眼疑惑,只知道哼唧:
“你弄疼我了啦!”
言迟肆无忌惮地欣赏着顾清瞳在自己的动作下,殷红的眼尾一点点更加惹人怜惜起来。
唇瓣,手指,膝盖,锁骨……
她身上任何一处都能轻易地变成这样粉嫩吗?
“你不要再靠我那么近了,”顾清瞳推推面前的言迟,却仍是丝毫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危险,“我身上都是酒味,难闻死了,我要卸妆洗澡。”
顾清瞳不能忍受自己身上和脸上脏兮兮,她的确是习惯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刚才的事了,卸妆还能勉强自己搞定,还吵着闹着要洗澡,也不管自己连站着都东倒西歪的。
“很想洗澡吗?”她仿佛拿着小鱼干在逗猫一般,“那就求我。”
顾清瞳虽噘着嘴不情愿,但还是能屈能伸:“好吧,那求求你嘛。”
“叫我什么?”
言迟还是不饶她,逼着想从她嘴边再听到停车场说过的那个让她指尖过电发麻的称呼。
“言……姐姐。”
顾清瞳机灵地看见言迟的表情不满意,瞬间改口叫了个姐姐。
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意外的和梦境中的绵软声音重合,言迟承认,自己被精准戳中了。
言迟履行承诺给顾清瞳放好一浴缸的热水,也准备了新浴袍。
但再看着她逞强的步伐,不禁又问道:“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可就在顾清瞳将门关上不到两分钟,浴室里就传来嘭的一声异响。
言迟早有预料,叹了口气:“摔倒了?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顾清瞳这个时候还是感觉到一阵刻在DNA里的羞耻,条件反射道:“我、我自己可以起来的……”
她抠着墙,想要自己起来,结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无力的双膝,根本使不上劲,又一次往地上瘫下去。
到最后,明显都疼得话都说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