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怕自己被人看出来是顶替的,很是紧张,但那人确认身份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坐上一辆华贵异常的马车。
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灵台才听到一声:“到了。”
虽然知道相家身为仙门之首,远非一般仙门可比,但当他看到白玉铺就的地砖,琉璃瓦雕砌的宫顶,以及入目所见皆是穷奢极侈的金扉玉阙,风雅辉煌时,还是有种格格不入的茫然。
身姿亭亭的美婢狡童过来拿走他的行李,灵台就如同木偶一样被这人领着穿过亭台轩榭,玉宇琼楼,最后来到一处殿前。
“进去领通行玉牌,领完玉牌自有人带你去日后住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接引他的这个人就走了,灵台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茫茫然了一会,还是进去了殿内。
殿内有许多人,灵台行了个礼开口说明来意:“我叫风陵,来自万苍风家,前来领通行玉牌。”
可所有人都没听到一样无视了他。
灵台有些难堪,正要再说话时就听到一道十分骄矜的声音传来:“又有人来领通行玉牌了,这次来的谁家啊?”
灵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位十分漂亮的少年。
少年似乎与他差不多大,穿一身看起来很贵的雪衣,在看到他的一瞬眉心微微蹙起,稚气未脱的脸上显出几分不喜。
刚才还无视他的众人立马对着这少年殷勤起来:“怜漆你怎么过来了。”
“又不是雪家那位,不过一个风家来的土包子还值得你出来看看。”
“你怎么能说人家土包子,人家好歹也是风家少主哈哈哈。”
……
而被称作怜漆的少年并不理那些人,他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灵台,声音有几分软绵绵的娇嗔:“喂,你就是万苍风家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旁边有人肆意笑道:“万苍可是出了名的不毛之地,听说那儿的人都没有水沐浴的,怜漆你可得离他远点。”
怜漆立马退后了半步,恼怒的皱了皱鼻子,语气天真而残忍:“难怪你身上有股怪味,你也不沐浴吗?实在是太可怜了,唔,你穿的这是什么啊,羽纱给我的小童裁衣服他都不穿的。”
说着眼神扫过他身边的小白。
“你来云京身边都没带几个小童吗?你一个人来的?还有你身边跟的这是什么啊,好脏,你竟然养一头白狼,你还是尽快把它送走吧,我们相家虽然没有规定不许养狼,但它身上那么脏,还掉毛,也不知道沾上会不会得病,若是再不小心冲撞了谁,怕是你们整个风家都赔不起。”
灵台已经说不出话了。
极端的愤怒让他面色发白,呼吸急促,嘴唇激烈的抖动着,他甚至都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碧烟羽纱云纹轻袍。
羽纱薄如蝉翼,在他们万苍是十分珍贵的面料,穿在身上如同行云流水,风陵曾攒了一年的钱在他生辰之日送给他一件。
而这次在他来云京之前大长老更是用羽纱给他裁了十身新衣,说是相家不比风家,若是穿的不好也会被人轻视的。
还有他跟风陵那么宝贝的小白。
平常小白闯祸了就连风陵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可这个人,他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姿态说小白脏,仿佛小白是什么恶心的垃圾。
更何况他们怎么敢这样说风家!
偏偏这时候怜漆还蹙着眉,一派娇态的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灵台腕间的白绫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向怜漆飞过去:“你又是从哪里飞出来的野鸡?我的小白可比你干净万倍。我风家再式微,也是修真界有名有姓的仙门,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对我风家说三道四!”
所有人像是没想到他敢出手。
怜漆更是躲闪不急被灵台抽在地上。
怜漆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略身上的剧痛愣愣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
白绫擦过他的下巴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怜漆看着指尖的鲜血脸色骤然变了,他伸手指向灵台跟小白,表情是全然的失控与崩溃:“给我把这个贱人跟这白毛畜牲拖过来,通通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