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看着两首青词,兴奋不已。叫人将楼下那些狗屁才子打发了之后,硬要拉着蔡义喝上两杯。蔡义有意向朱勔了解一些情况,也就没有再推辞。
不得不说,这朱勔虽然不是做官的料,但对于经商一道却是颇有天赋。经过他一阵天花地坠的讲述,蔡义不得不承认朱勔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并非只靠溜须拍马、投机取巧,这人智商和情商都相当之高。一些理论甚至跟后世那些金融理论不谋而合,以致于蔡义深深的怀疑到底谁才是穿越者。
这也让蔡义意识到了,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喝了一杯酒之后,蔡义随意的找了个话题道:“朱大哥,不知道我爷爷身前可曾与你打过交道?”
朱勔似乎没想到蔡义会问这个问题,抿了一口酒,沉思了一会,才尴尬的道:“蔡公为副相时,那时我还不到二十岁,像我这种小辈自然是与蔡公说不上话的。没过几年,蔡公就到外地做官了,老哥我也就无缘得见了。世事难料,谁曾想……唉,老弟莫要伤心了。凭老弟的才学,今后定能承其遗志,将蔡氏一门发扬光大的。”
蔡义有些失望,想来也是,朱勔也是最近十几年才突然发迹,他这种市井无赖,爷爷自是不会与之交往的。
“不过,老哥我倒是曾与令尊见过几面。犹记得第一次便是在蔡太师的寿宴上,那年我随家父入京给蔡太师过五十大寿。长辈们在大厅里说正事,我们几个小辈的就集队到京城游玩。说起此事,就有些气人。那蔡家老大和老三嚣张跋扈、盛气凌人,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哦,还有令尊和蔡家老四。当年几个人都年轻气盛,为此,我们三人还和他二人打了一架呢。说起令尊,当年那也是蔡家后辈中的翘楚,长得跟你一样也是一表人才。后来,我们也在一起喝过几次酒。只可惜……唉,没过几年,竟传出令尊染了重病不幸离世的消息。唉,真是天妒英才啊!”朱勔边喝酒边回忆,似乎有了些醉意,话也多了起来。
蔡义没想到没问出爷爷半点消息,却问出了一个毫无印象的“父亲”。说起来也是有些可笑,两世为人,蔡义都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蔡义只是朦胧记得,这副身体在很小的时候,曾问过爷爷这个问题:“爷爷,我爹呢?”可是每一次,爷爷都是沉默不语,有那么一次,爷爷竟是流泪了。自那以后,蔡义便很少再问这个问题了。
直到蔡义长大,爷爷才告诉他,他父亲蔡仍在他出生不久便染了病过世了,而那位“母亲”,爷爷是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过的。也许是没有什么感觉吧,反正蔡义就把爷爷当做唯一的亲人了。
“唉,说起来,月儿和你的身世倒是蛮像的,从小就失去了双亲。当年辽兵进犯,童大人率兵赶到的时候,村庄城镇已被洗劫一空,也就有那么几个小孩被父母藏了起来才躲过一劫。童大人将这些孩子带回来之后,我看着可怜,便买了几个养在府里,从小供他们吃住,教他们学问。如今说给就给了你,我这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呢!臭小子,你可对她好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没想到这坏事做尽的朱勔尽能说出这番话来,这让蔡义心里舒服了一点,这人还不算太坏。
蔡义起身道:“朱大哥早点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柳姑娘我就带走了,具体的交接事宜你派人到清水帮找她吧。哦,对了,别忘了尽快把她的卖身契送过来。”
拉开包房的门,柳如月和李忠依然等在那。蔡义淡淡的道:“走吧。”
走了两步,发现柳如月并没有跟上来。蔡义回头,只看那柳如月屈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往门内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道:“侯爷保重!”言语中竟然带有一丝的不舍。